天意弄人,一念起,一念又落,於我而言,世界隻剩下一種色彩——無邊無際的黑暗,生活中不會再有憧憬,不會再有希冀,隻是機械地填飽肚子,維持著這副醜陋的還能喘息的軀殼,在DO他們的勸說下,我終歸放棄了死亡的念頭,答應和他們一起流浪。夜深人靜的時候,我常常眺望夜空中的星星,每每眼前蒙上一層水霧,我便能看見那些星星幻化成鹿晗的臉,可是當我伸手去抓的時候,一切有都是一場空,就連月亮似乎都在可憐我,鹿晗,你們過得好嗎?
“那個,我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DO遞給我一塊饅頭,那是今天他們在垃圾箱裏翻出來的,我毫不猶豫地塞進嘴裏,不知其味的咀嚼著,現在,隻要餓不死,就夠了。
“我叫吳……吳情……”從前的吳世勳早在鏡子摔碎的那一刻死去了,現在隻剩下苟延殘喘的臭皮囊,為了生活,我必須忘掉過去,忘掉曾經的自己,人如果沒有了感情,是不是就不會再那麼辛苦?不如就叫無情。
“無情?好酷的名字,你不是騙我呢吧?”DO眨眨大眼打量著我,有些半信半疑。
“嗬嗬,沒騙你,我就叫無情。”
每天跟著大家在路邊乞討,有素養的人在看到我的時候總是眼中閃過驚詫與恐懼,然後繞著躲開我,不懂事的孩子會在遠處指著我大叫著“醜八怪”“大怪物”,每每那時DO就會凶狠地把他們攆走,然後安慰我,讓我不要介意。其實,我真的不怎麼介意,對於那些跟我毫無幹係的人,自卑與傷心隻是拿他們的錯誤懲罰自己,我介意的隻是不要讓我在乎的人看到就夠了,或許,這輩子都不會再看到了……相見,不如懷念……也許,他們都以為我已經死了,那樣或許更好,生活中隻是少了一個人,縱使再怎麼想念,再怎麼無法釋懷,時間終歸還是會撫平一切,歲月的涓涓細流總會一點一點攜走記憶中塵封的沙土,有時偶然觸碰到殘存的痕跡,也隻是輕輕歎息,心中不會漾起多大的漣漪。
這天我們在一牆角縮著,DO擺弄著手中的破碗,像往常一樣跟我閑聊起來:“無情,你有沒有聽說過地下黑社會啊?”
我鬆弛的神經忽的繃緊,眼前是那一幕幕不堪回首的記憶,恨又怎樣,痛又怎樣,我已是一個廢人,眼中閃過的觸動隻是一瞬立即恢複了麻木,我搖搖頭,然後接著盯著地上的螞蟻發呆。DO自然不會察覺我轉瞬即逝的反應,頓了頓接著說:“我也是不小心聽到的,據說那個黑社會組織一夜之間被連窩端了,那個黑社會的老大傳言被活生生捅了數刀,死得好慘的,沒有人知道是誰幹的,隻是在那個老大的屍體旁邊寫著一行血字,是什麼來著,哦,對了,寫著‘世勳,我替你報仇了!’”
我渾身的血液開始翻湧,拿著拐杖的手無法控製的顫抖,吳亦凡,是你幹的嗎?
“無情,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啊?……我,沒事,這裏有點冷。”我不知所措的應了一句。
“我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