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饃被引到一處布置清幽的內室, 除了嗅到若有若無熟悉的霜雪氣息之外,更多的卻是竹葉的清香。
桌案上摞滿了擺放整齊的書冊,乍一看像是個書房, 可繞過屏風, 裏頭的陳設又極為典雅幹淨,倒像是某個男性獨居的臥房。
貿貿然進陌生男子的臥房,自然是不太合適的。
不過辛饃並沒有這樣的認知,他僅僅是來尋沈青衡, 並不想那麼多,而且, 此處遍布沈青衡的氣息, 看著也實在不像是別人的房間。
辛饃雖然單純, 看著好騙,但在不確定是不是沈青衡喚他的時候,還是不會隨便行動的。
少年抱著枕頭停在塌邊, 四處張望, 腦海中便傳來男人意味不明的一句話。
“上塌去,將春衫褪了。”
男聲低沉,平靜無波,如同平日裏幫他穿衣時, 哄他伸手時的熟練淡定。
辛饃卻覺得有些古怪, 順著那陣風安穩地坐到塌上, 疑惑道:“現在天還是亮的。”
“又不睡覺,幹嘛要褪衣服……”
少年說著就不太滿意地蹙起眉,抓著枕頭丟到身後, 道:“我要玩, 不睡覺。”
他眉間輕蹙, 室內又有些暗,垂首抬眸之間影影綽綽,更顯得昳麗動人。
那神秘的男聲便放緩了音調,低聲哄道:“褪了便同你玩。”
“唔……真的嗎?”辛饃有些半信半疑,低頭看了看身上格外整齊的春衫。
他這身衣服是今早沈青衡(親手幫他穿上的,每一處地方都拾掇得整整齊齊,連一絲褶皺都沒有,兼之鮫珠紗材質特別,冷熱皆宜,裁成雪色春衫,即便款式簡單,也是極好看的。
辛饃挺喜歡這一身衣服,想了想,商量道:“要是,我把春衫褪掉,等會兒不會自己綁帶子,你就要來給我穿的。”
“嗯。幫你穿衣。”對方應了。
辛饃便放心了一些,抬手去扯衣帶。
他還沒自己褪過衣服,有些笨拙,胡亂拉扯了一番,那衣帶總算是散了。
春衫分兩層,外衫和裏衣。
外衫很好扒,辛饃三兩下就把它褪下,推到船塌裏側。
這麼弄完,他便坐在塌邊晃著龍尾巴尖,喚道:“人類,我弄好了,可以玩了。”
脆生生的少年音在寂靜的臥房裏響起,卻許久未曾得到回應。
“你去哪了?”辛饃覺得奇怪,忙站了起來,想出去看看沈青衡來了沒。
然而他此刻隻著薄薄的裏衣,又寬鬆又垂墜,行動間更顯高挑纖細,偏偏氣質純真,眉眼間連一絲一毫的旖念都不曾有。
如此一副模樣,輕而易舉就能勾起他人遐思,若是出去了還得了?
辛饃才堪堪接近門邊,將門拉開了一點點,還沒使勁,身後便猛然伸過來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砰的一聲將門按了回去。
緊接著,一具微涼的男性軀體貼上了他的脊背,熟悉的霜雪氣息瞬間裹住了他。
腰間被一隻手掌圈住,掌心貼著他的小腹,正好貼合。
隨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那隻手猛地將他往後按,整個背便撞進了身後之人的懷中。
辛饃以為對方是要將他如同往常那般抱回去,也沒有反抗,卻不想,人被箍進了男人懷中,不僅沒有被帶著往後退,反倒往前壓到了門上。
辛饃一時被嚇了一跳,連忙閉上眼,就怕自己的額頭撞到門。
好在男人很有分寸,幾乎是瞬間便環過了另一隻手,將他抱緊。
有了那雙手隔著,辛饃總算離門還有那麼一點距離,不至於撞到頭。
但這樣被壓製著緊 緊抱住,又是背對著的姿(勢,本就容易讓人覺得無措和慌亂。
辛饃下意識打了個顫,小心翼翼地側過頭,撒嬌道:“你幹嘛?我會撞到頭的,離門太近了。”
話音剛落,微涼的呼吸便貼到了少年的耳鰭,男人若有若無地貼著他的耳朵,低聲哄道:“不會。本座不會讓你受傷。”
涼絲絲的氣流鑽進耳朵,辛饃癢得側了下頭,細聲細氣道:“那你也不能壓著我呀……堵在這裏做什麼?”
少年懵懂的詢問瞬間挑動了緊繃的神經。
辛饃隻覺得自己被抱得更緊了,沒一會兒,燙乎乎的側臉就被男人微涼的(唇貼住,輕輕摩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