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朗的讀書聲從高二一班傳出,邱老師走下講台在同學身邊慢慢的走動。說起他是蘇夏的恩師一點也不為過,當年邱陸和白千宇都是蘇伯最得意的門生,兩人的武學造詣極其高,但是最後卻選擇了完全不同的職業,白千宇當了商業戰場中的弄潮兒,而邱陸則當了老師。幼年時的蘇夏非常調皮,爺爺教的招式學會了就不再鞏固,天天東玩西竄,畢竟老爺子寵孫子,也沒大訓過這臭小子,但是實在擔心這天生的練武奇才就此荒廢,無奈之下,就試著讓邱陸帶一帶蘇夏,畢竟邱陸是老師,管教孩子還是有一套的,可當時蘇夏一看少了爺爺的看管,那更是撒了歡的瘋玩,甚至是逃課,對於邱陸的管教根本就是無視。每每邱陸批評他,這個小少爺永遠都是一臉的不屑“你憑什麼批評我,沒有我爺爺厲害,還來批評我!”這些犀利而沒有禮數的話語卻沒有讓邱陸生氣,他隻是沉默的望著蘇夏一言不發,默默地點起一支煙。之後不久,全國上下發生了一次規模巨大的工人暴動,包工頭的拖延薪水和壓製致使發生了社會混亂,蘇夏所在的市區也沒有幸免,一天到晚是都是遊行和暴動,街道上牆壁上全是打鬥留下的血跡,碎磚彈殼散落一地,整個城市就猶如是被戰爭浸洗了一般。孩子當然體會不到這外麵世界的恐怖,他們隻要乖乖躲在家裏,就是安全的。
可蘇夏從小就不管這一套,仿佛天生就喜歡冒險和刺激,暴亂並沒有給他帶來多大的恐懼,相反,他更加興奮,以至於跑去最為危險的建築工地上玩耍。那一天工人隊伍與武警發生了極其激烈的衝突,就在蘇夏所在的工地,武警將麻醉彈全部換成了突擊彈,穿透性極強,殺傷力也尤為可怕。不到幾分鍾對峙的混亂場麵已經蔓延至真個工地,蘇夏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就被無辜的夾雜在了這恐怖的戰鬥之中,漫天橫飛的磚頭鋼管,還有那駭人的槍聲,蘇夏心中那份潛藏的恐懼一下子迸發了出來,他畢竟是孩子,他哪能受得了這種場麵,在他眼裏的畫麵是一群全副武裝的士兵與一群憤怒的工人狂野的扭打在一起,他們渾身是血,卻又好像不知疼痛的向前進攻,子彈貫穿了工人的體軀,鮮血濺到了蘇夏的臉上,那一瞬間,蘇夏再也抑製不住那可以殺死自己的恐懼感,放聲大哭起來,他哭喊著爺爺的名字,他哭喊著邱老師的名字,他奔跑著卻無數次被衝來的大人的身軀撞倒,漫天飛揚的黃沙讓這個世界尤為淒涼。蘇夏癱坐在地上,沒有一人注意到他,當他望向自己的影子的時候突然注意到影子上方有什麼在加速靠近越變越大,他瞬間感覺不對勁,猛地回頭一看,一塊巨大的鋼板傾斜下來向蘇夏砸去,那本是佇立在建築樓旁的實用鋼材,因為暴動而失去了重心向下傾斜,那鋼板5米多高,足有八九十公斤沉,可以輕易把一個人砸成肉餅,更不要是一個孩子。那一刻蘇夏連逃跑的意識也沒有了,他緊閉著眼睛,嚇得已經喊不出聲來。也許下一秒自己就會離開這個世界。但誰也沒有想到,下一秒,那沉重的鋼板沒有砸到蘇夏身上,他感受身邊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衝擊著他,當睜開眼睛,一個熟悉的身影為他當下了這一次災難,沒有錯,那結實而又溫暖的身影,是邱陸!他一隻手穩穩的拖著那厚重的鋼板,身邊散發出灼人的氣場,他稍稍擺頭一問“小夏,沒事吧?”蘇夏當時已經失去了基本的意識,過了一會,他才緩過神來然後拚命的點頭。邱陸微微一笑,突然身邊的氣場翻滾著向內收縮,一聲大喝,左臂爆著青筋,大力將鋼板推回原處,隨即炸開響徹邊際的聲音,一秒之後,鋼板刹那間裂成了兩半,癱躺在地。周圍立刻安靜了下來,所有的人的目光全都投向了邱陸,剛才那超人一般的舉動,估計已經震懾了在場的所有人。邱陸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塵土,轉過身來走到蘇夏麵前蹲下,摸著蘇夏的頭說道“小夏,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沒有人會讓著你,永遠不要覺得自己有多強,就像那塊鋼板,有會被你嚇哭的人,也有可以把你打碎的人,隻有不斷變強,你才能活在這個世界上,成天到晚的玩、吃老本,能當上武聖嗎?不哭了,男子漢堅強一點!”那一刻,蘇夏的心靈仿佛被重塑了一般,在他心裏,從此住進了一個偉大的長輩,他的一次拯救也許就改變了蘇夏一生,蘇夏拭去淚水,牽著邱陸的手,離開這片荒涼。那是蘇夏人生的轉折點,從那以後,蘇夏再也沒有貪玩過,他對於武術的渴求難以置信,訓練也極其刻苦,脫胎換骨,向著目標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