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如果他們今天晚上再找不到她,她就會全身脫水而死。
隻要一想到封覓之前身處的險境,每一分一秒的煎熬,殷弈霆的心就像被人用刀子用力的剜過一般。
掀開被角,上床後他伸長手臂把睡著的她小心的抱進懷裏時,明明前兩天吃了不少東西,怎麼這會抱著倒好像瘦的隻剩下一把小骨架。
右手牽著她白皙柔軟的小手,殷弈霆左手從褲子口袋裏拿出一隻戒指盒打開,裏麵有並列插著的兩隻戒指。
淺金色的鑽條與磨砂戒麵好似兩條糾纏的藤蔓,戴在她纖纖手指上,那種心有所屬的踏實感,仿佛他空著的心也被一寸寸填滿。
就像他冰冷的身體,總能被她漸漸溫暖。
但是等她醒過來,他還是得該罰罰的告訴她,下次再敢亂跑讓自己置身於險境,直接打斷腿!
如果她萬一出了什麼事,他該怎麼辦?
*
黑暗的房間裏,披頭散發的韋雪抱在被子靠在床頭,寒冷的月色灑進房間,她的臉半隱在月光和黑暗中,看起來越發的蒼白。
房間的門打開又關上,來人卻並沒有開燈的打算。這跟端著碗進出她房間,好聲好氣求著她吃口飯的韋桂妃來時,截然不同。
韋雪沒轉頭,就聽男聲淺漠的開口,
“不是喜歡殷弈霆麼?你這副樣子,他就會喜歡上你了?”
“就算我跟封覓長得一模一樣又怎麼樣?殷弈霆還是看都不會看我一眼。更別說什麼喜歡。”
韋雪頭埋進膝上的被子裏,灰心喪氣的淡淡道。
不,現在他不僅不會多看她一眼,反而還因為她是個連自己親妹妹都能出賣和陷害的壞女人,對她厭惡至極。
也許連她自己都想不到,從見到這個像王者般的男人第一眼起,她眼中就再沒有過其他男人的身影。不是都說愛情有著先來後到之分嗎?那明明是她認識殷弈霆在先,他眼中卻始終隻能看到封覓?甚至,對她根本就沒有什麼印象。
“聽說封覓已經被救回來了。等到她醒來以後知道我做了那麼多對不起她的事,就算她攔著不讓殷弈霆懲治我,以她的性格怕是這輩子都不會再跟我說一句話了。”
韋雪的樣子看起來就像被徹底打擊倒了。是啊,就算殷家不懲罰她這個人,怕是她也要失去YS的女裝代言人身份,甚至腳跟還沒在盛世娛樂站穩,盛家就會礙於殷家的關係,把她驅逐出戶。
可以說,她的事業徹底斷送了。
“從你的臉毀了開始,走到姐妹離心這步,你還在乎過麼?”
男人淡然的走到窗邊,一身白衣彌漫在微涼的月色中,越發的透出一種沁人心骨的涼意。
“養份隻有一份,並蒂而開的花其中一朵盛開的越肆意,越會加速另一朵花的凋零。難道從現在開始,你就已經決定開始等死了麼?”
“不,我不想死!我想活著!”
韋雪喃喃的搖著頭,情緒突然激動起來。
“從封覓毀了我臉的那一刻,我和她早就沒有姐妹情了!我恨她!從小到大一直都恨她!我恨為什麼身體不好的人不是她?為什麼不能跑跳,不能做任何運動的人不是她!為什麼臉毀了的不是她!為什麼得不到殷弈霆愛意的那個人不是她!”
緊緊攥著被子,甚至因為一股腦的發泄出胸口的嫉妒和憤怒,都讓韋雪一陣氣短的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
她已經感覺到自己這副病殘的身子,就像風中搖曳的燭火,已經開始倒計時。
“就算是隻綻放一瞬的煙花,也該留下最絕美的時刻。”
男人轉身走過來,從韋雪的床頭拿起水杯遞給她。
待到她喝了幾口水緩和了一下後,才緩緩的接著道,
“得到殷弈霆愛意的那個人,成為殷家女主人的那個人,也可以是你。”
說著他從口袋拿出一樣東西,身影傾俯下來的交給韋雪。
房間裏沒有開燈,掌心裏冰冰涼涼的東西讓韋雪不解的皺眉。但憑手感她隱約的感覺到,這好像是一枚印章?
男人直起的身子遮擋住身後的月光,暗影中他聲音沉幽,
“隻要有它,便可以保住你所有的一切,更可以幫你達成所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