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山一愣。
“她現在情緒不好，對席家也比較抵觸，不管您說什麼，她都不可能會聽進去，最好的辦法是給她時間，讓她冷靜。”
長長歎了口氣，席山點點頭：“你說的對。”
“我過去跟她說說，今天您也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季坤叫來老爺子的秘書，“讓她平靜下來後，您再找她談談。”
席山點頭同意。
“現在病房裏一個人都沒有了，你要不要進去看看他？”
聲音徒然響起，葉子芊抬頭看過去，季坤居高臨下站在她麵前。
她看了一眼，收回目光，季坤在她身邊坐了下來，“他還有幾個小時才能醒，你不能一直坐在這裏。而且現在天色也不早了，你如果想進去看他一眼，或許如果不想也可以，我帶你去休息。”
季坤建議。
葉子芊沒有回答，隻是忽然問：“你知道季淑彤的事了嗎？”
渾身一僵，季坤再沒有任何聲音。
耳邊清靜了好久，葉子芊這才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吧，時間不早了，我要去休息。”
“真的不像進去看……”
“不想！”
“好吧。”
兩人出了醫院，葉子芊坐上了他的車，季坤啟動車子，慢悠悠前進：“先順便找個酒店住下來，我想，你住的時間也應該不會太久。”
葉子芊扭頭看著窗外閃過的景致，沒有說話。
“不出聲那我就當你答應了啊？”季坤側頭看了她一眼。
她還是沒理他。
“……”
五分鍾後車子停了下來，醫院附近有很多小酒店，季坤挑了一家環境比較好的登了記，她東西不多，就一個包，他替她拿到了三樓，剛一到房間門口，葉子芊就接過了他手裏的房卡，說了聲‘再見’就閃身進去，將他關在了門外。
季坤哭笑不得。
他並沒有立刻離開，在她的房門前坐了好一會兒才起身往樓下而去，開了車不想回家，在路上慢慢的晃蕩，不知道怎麼的，他就把車開到了季家。
季家今天來吊唁的人很多，季坤站在角落裏，點燃了一根煙，深深的抽了一口，煙草瞬間充斥著他的肺腑，他又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似乎這樣才能把她心底的情緒緊緊壓下去。
他在角落裏一共站了五個小時，想了五個小時。就像季淑彤當初離開A市一樣，五年。
五個小時，五年。
最後他什麼事也沒有做，甚至沒有去給季淑彤上一柱香，就這樣轉身走了。
遺落在地上的煙灰頭閃爍幾下之後終於滅了，就像他對她的感情，伴隨著她的死，他終於放下了。
……
房間門猛的被敲響，‘咚咚咚’一聲一聲，像悶雷一樣砸在人心頭，正在迷迷糊糊夢中的葉子芊聽到這樣的動靜後，猛的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以為做了夢，結果凝神細聽之後確定是有人在敲門。
拉開床頭的燈一看，時間是淩晨二點。
誰找她？什麼事這麼急？
她光著腳開了燈來開門，結果門外的顧小白差點一個拳頭就砸了下來，幸好他收的快，葉子芊才沒有吃這一下。
“什麼事？”看清外麵的人後，葉子芊問。
季坤收好正要撥打的電話，“你還不出來，我正打算給你打電話。”頓了一頓之後又道：“去換衣服穿鞋子。”
葉子芊懵了一下：“到底有什麼事？”
顧小白急急解釋：“老大半個小時之前醒了，然後沒有看到嫂子你的人，不管我怎麼勸說他都不聽，執意要出院找你，沒有辦法我隻好來找嫂子你了。”
葉子芊緊了緊手指，“一，不要叫我嫂子，我不是你嫂子。二，席靳宸他醒了就醒了，關我什麼事？”
大半夜的來吵醒她就是為了這件事？看準她沒有起床氣嗎？
葉子芊冷眼看了二人一眼，揚起手就摔上門轉身就走，走到一半，沒有聽到門‘砰’的一聲關上的響聲，她立刻回頭，季坤一條腿橫插了進來，擋住了門要關上的動作。
“嫂……哦不葉小姐，拜托你了，跟我們走一趟醫院吧。”顧小白站在她麵前，就差恨不得跪下來求她了，“如果十分後我們沒有帶著你過去，老大會二話不說拔了吊瓶就出院，你知道他性子，他肯定不會開玩笑的！”
葉子芊無奈：“難道我去了就有用？”
“有用有用，絕對有用！”顧小白點頭如蒜，“你比神丹妙藥還管用，去了之後老大瞬間就會安靜下來。”
原本以為說到這個份上了，葉子芊肯定是會去的，可是結果，她還是麵無表情說：“請你們出去，我不去。”
顧小白大愣。
季坤伸手扶額，“席靳宸那廝有多變態你不是不知道，你要是真不去，今天晚上肯定會出事的。”
“既然如此……”還沒等葉子芊回話，顧小白忽然開了口，“……嫂子你就別怪我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