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支舞跳完,蕭清墨鬆開了我的手。
少不了觥斛交錯的談笑風生,而我這個空降的蕭太太自然成了眾人好奇的對象。
這不,短短十分鍾,已經有兩撥人上來同我攀談了。
明裏暗裏打探我的出身來曆,更有甚者跟我講喬樂的八卦,挑撥之意不言而喻。
“蕭先生為人固然正牌,但是也防不住旁人的心思。如果真是讓人設計了,蕭太太也放寬心。”眼前的這位夫人綿裏藏針的幾句話,不就是要讓那幢醜聞坐實嗎?
我捏著手裏的杯子,微笑著說道:“我跟先生交往之時,他的確沒有任何婚約在身。他這個人有些潔癖,不是隨便什麼送上門的女人都會沾染。”
這位夫人的眼睛一亮,“那些照片是怎麼回事?”
我的臉色微微一冷,仍是大方的說道:“這就得問問喬小姐了,為何我家先生從未跟她訂過婚,也同她不過是點頭之交,為何能流出那樣的傳言。”
到底定沒定過婚,不是一方之詞,這個要想查實在太簡單了。
當我看到那些夫人小姐們各自眼神閃爍,低聲交談的時候,我就知道今晚的任務完成了。
我鮮少這樣虛與委蛇的跟人講話,精神上有些疲累。正準備走的時候,唐靜雯朝著我款款走來。
“蘇軟,好手段。”唐靜雯碰了碰我的杯子,半是譏諷的說道:“難怪不在乎跟蕭銘遠的婚約,原來早就不聲不響的攀上蕭先生了。”
我懶得應酬她,“隨你怎麼說。”
唐靜雯倒是不在意我冷淡的態度,輕輕推了我一下,“喏,她估計去放冷槍了,你別忘了自己可是生過孩子的人。”
我看過去,徐清正往休息室走。聽唐靜雯的這個意思,她居然我並不是徐清的親生女兒。
“前兩天聽來的牆角,她設了個局給蕭先生,似乎是成功了。”唐靜雯吊著眼角看我,似乎在等我的回應。
我看著她,“繼續。”
唐靜雯笑了,“是叫趙業吧?他被徐清收買了,前幾天徐清跟蕭先生見過一麵,不知道商談了什麼。總歸她回來之後心情不錯,應該是蕭先生許諾了她什麼。”
“我知道了,多謝你。”我按捺住內心翻湧的情緒,對她客氣道謝。
在今天這樣的場合,我不管聽到什麼事情,都得維持著表麵的平靜與微笑。
寒暄了一圈,打太極般的把所有的事情推了出去,我打算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沒想到撞上了蕭銘遠,他把我拉倒暗處,火氣大得很,“這麼大的事情你都沒跟我講,是不是不把我當朋友了!”
“事出突然嘛。”我也覺得有些歉疚,“現在不也知道了嗎。”
“話是這麼說,總覺得你不把我當朋友。”蕭銘遠絮絮叨叨的說道:“你這個人,別人掏心掏肺的把你當朋友。你倒好,誰也不放在眼裏。”
“我跟你道歉。”我嬉笑著說道,“看你愁眉苦臉的,遇上什麼難事兒了?”
我本來也是隨口一說,沒想到蕭銘遠還真有事兒。
他做出一副苦瓜臉的模樣,“我媽給我訂了一門婚事,現在還沒有公布。”
“也到年紀了,見過麵了嗎?”我想著張媛此刻內心肯定雀躍,畢竟讓蕭銘遠徹底擺脫了跟唐家的婚約。
“見什麼麵!”蕭銘遠凶神惡煞的盯著我,“你記不記得答應過我,要保證我婚姻自由的!”
我頓時來脾氣了,“我是說幫你擺脫跟唐家的婚約束縛,難不成還讓我管一輩子?!”
蕭銘遠開始耍無賴,“我不管,你得幫幫我。你現在可是我小嬸,侄子有難,你怎麼能不幫。”
我瞠目結舌,正要開口,蕭銘遠卻不知道看到了什麼,將我往牆角一拉,捂住了我的嘴。
“清墨,你把我置於何地!”
盛怒之下依舊要維持起碼的體麵,壓抑的聲音中透著無邊的絕望與憤怒。
是喬樂。
她今天穿了一身純白的連衣裙,滿臉的淚水。雖說在質問,可是哭的梨花帶雨半點不狼狽。就連望著蕭清墨的模樣,都那樣深情動人。
我站的位置看不清蕭清墨的神情,隻能聽到他清冷低沉的聲音。
“喬樂,你趁我昏迷之時拍了那樣的照片發給蘇軟,自損清白,如今來質問我,大家閨秀的顏麵是半點都不要了嗎?”
“至於我跟你的婚約,子虛烏有的事情。流言被當成真相傳播,你明裏暗裏默認不阻止。我看在你父親的麵子上沒出麵否認,你卻不知自重。”
“那是因為我愛你!”喬樂似乎有些承受不住了,幾乎要叫喊起來了,“那個女人有什麼好?遇上事情就知道跑掉,她對你的愛如同浮萍經不起考驗。清墨,如果她真的能為你赴湯蹈火,我也認了!”
我輕輕顫抖了一下,蕭銘遠拍了一下我的手臂,以示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