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就像是命運的交錯口,很多事情就那天開始錯轉。
在蘇軟消失的那幾年,蕭清墨常常在想,如果他沒有要了她,是不是有些事情就會變得不同。但是世上沒有後悔藥,也沒有如果。
他能做的,隻有將過去的悔恨牢牢記在心裏,更加珍惜保護眼前的人。
生活處於人們以為的平靜中,總有波瀾橫生。
第二天一早蕭清墨醒來去叫了早餐,服務生來開門,他去接了餐車。
回來看了看時間,已經八點,吃過早餐之後他們該回去了。
大年初一得去蕭家大宅,這是規矩。
進了臥室,蘇軟坐在床頭。
“醒了?”蕭清墨走過來,想要抱抱她。
可是跟她的眼神觸碰到的時候,伸出去的手慢慢地放下。
蕭清墨瞧著眼前模樣溫順嬌軟的姑娘,篤定的說道:“櫻櫻,新年好。”
“三哥,新年好啊。”蘇櫻露出個柔軟的微笑,又有點羞澀,“好久沒見了。”
是很久沒見了,蘇軟自從想起同他相識的事情,蘇櫻就再也沒出現過。他甚至以為蘇櫻就這樣消失,再也不會出現。
可是沒想到,大年初一就送了他這樣一份大禮。
“去洗漱一下,我們該回去了。”蕭清墨站起來,拉開一點距離。
要是擱在以往,他會抱著蘇軟去洗個澡。但是現在不行,同樣的身體裏住著兩個人格,他清楚自己愛的是誰,不能逾越。
蘇櫻下床的時候有點腿軟,差點摔倒。
蕭清墨上前扶了她一下,等她站穩了才鬆手。
蘇櫻進了浴室,站在盥洗台前,看著鏡子裏的人。頭發微微蓬鬆,麵色紅潤,眼眸盛水。
她伸手撫摸著鏡子裏的人,輕聲說道:“蘇軟,我有什麼錯呢?我替你承受最痛苦的記憶,我替你討好你厭惡的人。可是到頭來,你得到所有的幸福,我就得消失嗎?”
“我也愛三哥啊,那麼愛他。”
“你說從前那樣多好,就算我隻有一點點時間都好。”
蘇櫻看著鏡子裏的人開始流淚,她抬手擦掉眼淚。
“所有人都要我消失。”
“我消失了,你確定自己能承受那些事情嗎?”
蘇軟陷入沉睡,自然沒人回答。
蘇櫻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容,“蘇軟,你在害怕呢,害怕三哥辜負你的信任。不然徐清找你談話的事情,你為什麼不敢跟他說?”
“既然你不肯分給我一點時間,那你就消失好了。”
“這才叫公平呀。”
蕭清墨開車帶蘇櫻回去,下車的時候下意識的拉起了她的手,又很快的鬆開了。
蘇櫻乖巧的跟在他身邊,回了家。
“你爸帶著阿軟出去做壞事了。”喬深冬坐在客廳裏,憤憤不平的說道:“趁著我腿腳不方便就拐帶了我家阿軟。”
蕭然一本正經的說道:“她是爸爸的妻子,不是你的。”
“呦,這麼護著蕭清墨。”喬深冬毫不客氣的挑撥離間,“他對你冷冰冰的,前幾年還不許你喊他爸爸,你怎麼就往心裏去。”
蕭然被戳中了痛點,決定不跟他講話,低頭自己跟自己下棋。
cherry坐在一邊玩兒著一把小刀,鋒利的小刀在她的手上轉來轉去,靈活的像是她身體的一部分。
喬深冬聽到動靜,扭頭看過去,自然一眼就看到了人。他臉上的笑意頓了頓,一下就認出了蘇櫻。
“喬哥哥,好久不見了。”蘇櫻靦腆又羞澀的笑了笑。
喬深冬在心裏算了算,還真是很久不見。當年蘇軟失憶離開榕城以後,蘇櫻出現的概率很小。偶爾蘇軟做惡夢或者遇到雷雨天,她會出現也安安靜靜的坐著,從不闖禍。
“過來給哥哥抱抱。”喬深冬伸出手臂去,笑的很暖很張揚。
蘇櫻飛快的看了一眼蕭清墨,看他沒什麼異議,才走過去。
她抱住了喬深冬,覺得很溫暖。
喬深冬一隻手臂沒辦法抬起來,拍了拍她的肩膀,真誠的說道:“櫻櫻,新年快樂,辛苦你這麼多年以來保護我阿軟。”
蘇櫻一下子就臉紅了,有些不知所措的說道:“這這是我應該的。”
喬深冬的眼中有什麼東西飛快的劃過,他捏了捏蘇櫻的臉頰,似是而非的說道:“哪有什麼是應該的。”
“人格分裂?”cherry饒有興趣的說道:“蘇軟的第二人格嗎?這麼害羞靦腆的小姑娘呀。”
“你好。”蘇櫻在一邊坐下,雙手握在一起,笑的可愛動人。
cherry往後一靠,“討好型人格啊,真有意思。”
分裂出來的人格往往有很多種,有的暴虐,有的甚至跟主人格性別不同。眼前蘇櫻一見她就露出小動物似的表情,很明顯在討好她。蠢動不安的模樣,很惹人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