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別人的口中或多或少的聽過周女士的名字,聽說的話不相同,但是他們都傳達了一個意思,周女士不是個好相處的人。
周羽進去之後,目光所過之處都帶著無比的挑剔。
她瞧了一眼沙發上兩隻熊貓抱枕,眉目間有點不悅,指著上麵的東西扭頭問,“這是什麼東西?”
我愣了一下,“額,抱枕啊,您不認識嗎?”
喬樂輕咳一聲,提示我注意講話。
周羽看著我的眼神,寫滿了厭惡。我就算想表達出自己最大的善意,也抵擋不住她對我巨大的排斥。
我默默地將兩個熊貓抱枕收到一邊,感覺到氣氛實在尷尬,於是問道:“周女士,喬小姐你們吃早飯了嗎?”
“跟當年一樣蠢。”周羽一臉忍無可忍的樣子,指著我說道,“喬樂,她有什麼地方能比得上你半分嗎?斂之是著了什麼魔,四年前為她跟我差點斷絕母子情義,四年後為她不回海城。”
喬樂雖然喜歡蕭清墨,但是還是有點自己的是非觀。要說以前會不顧一切的爭取,但是現在我已經跟蕭清墨結婚,她還有什麼立場。
聽到周羽的話,她勉強勸慰道,“阿姨,這件事情還得看清墨的想法。”
“他的想法。”周羽冷笑了一下。
我站在一旁麵無表情的說道:“我倒是不覺得自己蠢,但是我覺得您這個脾氣還是有點問題。”
周羽勃然怒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客客氣氣的說道:“總歸我不會在別人禮貌詢問我有沒有用過早餐的時候,指著對方的鼻子大罵她蠢。我就算不喜歡,也會維持起碼的禮儀。”
“你這是在說我不懂禮貌?”周羽的眼神化作毒針咻咻的射過來。
我歎氣,“您開心就好。”
我算是開明白了,年輕時候的周羽是個驕橫跋扈的大小姐。人過中年的周羽成了一個脾氣稀爛的貴婦人。
講了幾句話我就摸準了她的脾氣,就那種她打了你左臉,你把右臉伸過去給她打,她還不見得滿意。
周羽活了這麼多年,大概沒見過我這樣的刺頭,氣的不輕。
“我不跟你講話。”周羽扭頭跟喬樂說道,“你看看斂之在哪裏。”
喬樂看我,有些為難,畢竟不是她的家裏,怎麼好隨意走動。阿姨一向是個說一不二的主兒,其實就是不講理。
當年海城周家大小姐可是有句名言,你比我有權有勢就跟我講道理,如果沒有,那就閉嘴,聽我的。
蕭清墨剛走下樓,就看到三個女人站在客廳裏。他母親渾身燃燒著熊熊火焰,而我站在一邊無語走神。
“母親。”蕭清墨走過來,應該是剛睡醒的緣故,嗓子有點啞。
我端了一杯水遞給他,他接過去的時候捏了一下我的手。
喝了小半杯水,蕭清墨又說道:“昨晚就聽說您過來了,本來打算今天去見您的。”
周羽將我們之間的互動收在眼底,冷笑一聲,“你現在還有我這個做母親的嗎?隻怕在你眼裏,隻認容雲舒做你母親了!”
容雲舒是蕭老太太的閨名,這個我是知道的。
蕭清墨太了解他母親的性子,這個時候跟她將這些,就是火上澆油。
“你去吃飯,記得把藥吃了。”蕭清墨輕攔了一下我的肩。
我邀請喬樂一起,她巴不得跟我一起逃離這個尷尬的場麵。
我們一起到餐廳用飯,喬樂低聲對我說,“我雖然愛著清墨,但也是有幾分自尊的。”
“周女士逼你來的吧?”我盛了粥給她,“一副蠻不講理的樣子。”
喬樂苦笑,“蘇軟,你膽子真大。”
我不以為意,“你沒見她說我蠢嗎?總歸怎麼都看不順眼我,我也沒必要逆來順受。”
“我隻能說,不是誰都有你這樣的好運,有清墨無條件的守護著你不被傷害。”喬樂歎了口氣,仿佛有什麼苦衷。
張媽把蒸好的包子端出來,往外麵看了幾眼,壓低聲音說道:“小姐你別害怕,先生肯定會保護好你的。”
“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哭笑不得,“您泡一杯蜂蜜水給他端出去,我聽著他聲音不對勁。”
“斂之,你費盡心思讓所有人瞞著我,還策反了喬樂。”周羽一想到蕭清墨除夕夜都沒回海城,心裏的氣就壓製不住。
她本以為給他一些日子,他總能回來認錯,結果等了這麼久絲毫不見他的身影,自己隻能親自來北城找人。
蕭清墨靠在沙發上,有些頭疼,也是沒有休息好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