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蘇軟失聯的消息,蕭清墨剛剛從工地回到酒店。

他在潮州逗留的第二天,事情進行的還算順利。

潔癖成性的一個男人,此刻褲腳跟鞋子上全是汙泥,他站在酒店的大廳裏,聽著從北城那邊傳來的消息。

梁飛跟王朗跟在他的身邊,看著他的臉色如同夜幕垂垂。

蕭清墨掛斷電話,一個小時前他還跟蘇軟通過電話。她說最近忙的團團轉,手下的孩子們還算聽話,感覺比賽還算有幾分信心,怎麼一轉眼就不見了呢?

蘇軟前天去了唐家,應該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心事。可是那晚通電話的時候,她的情緒如常,竟然隻字未提。

蕭清墨握著手機,內心沉沉,回憶著前晚通電話的內容。

“剛剛從唐家回來,三哥你呢?工作怎麼樣?”

已經是深夜十二點,蕭清墨還在看圖。

他將筆丟在一邊,“你早些睡,不許熬夜。”

那邊的人哼哼著,“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就聽張媽發來消息說蘇軟有些感冒,給她煮了薑茶,她喝了才去的公司。

那晚跟他通電話的真是蘇軟嗎?

如果是蘇櫻偽裝的呢?

這個念頭冒出來,就像是湧動的烏雲,將蕭清墨內心的光全都遮擋了。

是的,如果是蘇櫻偽裝成了蘇軟跟他講電話,他看不到她的神情,很難察覺出來。

他根本不相信蘇軟從唐家得知了自己的身世,能一點事情都沒有。

她承受不住的

梁飛看到蕭清墨靜默不語的模樣,低聲問道:“先生,那邊很快就能查到小姐的蹤跡,您不必太過擔憂。”

怎麼能不擔憂,怎麼可能不擔憂。

“立刻回北城。”蕭清墨深吸一口氣。

王朗下意識的說道:“可是潮州的事情還沒做完。”

蕭清墨卻沒理會他,轉身就往外走。

梁飛立刻跟上,王朗要追著去說什麼。

梁飛攔住他,“潮州的事情,你按照先生之前吩咐的收尾。”

王朗眉頭一簇,“蕭工怎麼能這麼不負責,沒有一點職業精神。”

他性情耿直,心裏想的是什麼就說什麼。

梁飛拍了拍他的肩膀,似有所感的說道:“如果有一天你生命中出現中那麼一個人,你會發現,所有的原則跟底線在遇上那個人的時候,都要往後靠。”

待梁飛走遠了,王朗站在原地怔怔發呆,不由的想起多年前的一些事情。

“王朗王朗,陪我去看電影吧。”

“不行,這書我得在這周末前看完。”

“不差這一兩個小時吧。”

“景色,這是我的生活習慣跟做事原則。”

“好吧”

明明知道那個人不高興了,卻還是執著的要在圖書館把那本書看完。其實不差那點時間,可是就是不願意退後半分。

現在想想,也許那個時候不是不願意後退。是想隱藏自己的內心,不想陷得太深。

潮州暫時沒有回北城的航班,梁飛打電話調了私人飛機過來。

蕭清墨一向行事低調,這家私人飛機是他外公送他的。有一陣子他常常出國,國內國外跑的很頻繁,外公就送了他這架飛機。

說起來,已經很久沒調用過了。

沒多久就回到了北城,北城飄著細雨。

那邊已經找到了蘇軟的蹤跡,調取了一些視頻給蕭清墨看。

蘇軟帶著行李箱到了機場,穿著一條簡單的牛仔褲,配著米色風衣。戴著墨鏡看不清她的神情,但是過安檢的時候鎮定自若,完全不像是被人挾持的模樣。

蕭清墨將幾段視頻看了一遍又一遍,眉頭越皺越緊。

他回了家,見了張媽,一進門就問,“把蘇軟這兩天的狀態給我事無巨細的說一遍。”

張媽雖然有些錯愕,但是看到蕭清墨神色凝重,於是毫不含糊,仔仔細細的說了一邊。

蘇軟從唐家回來已經很晚了,回來之後跟張媽草草的打過招呼就上樓了,臨睡前給蕭清墨通過電話。

“小姐,該起床了。”張媽敲門進去,卻看到蘇軟已經洗漱好了。

她有些詫異,平日裏這個點小姐很難起來,總得叫好幾遍。

“昨晚睡得踏實。”蘇軟看到張媽略微詫異的表情,伸了個懶腰,“七點多就睡不著了。”

張媽聽她的聲音不對,“有點感冒的征兆,我給你煮碗薑茶,喝完再去上班。”

一早上蘇軟都沒講幾句話,出門的時候才說了一句拜拜。

張媽仔仔細細的把事情講完了,小心翼翼的問道,“先生,您看哪裏不對嗎?”

蕭清墨沉思了一下,問她,“你早上進門的時候,說蘇軟已經洗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