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鸞煌沉下臉來,冷聲喝道:“既然是知道本王,那還不把人交出來?”
身後的軍隊裏,保不準也有其他人的眼線,他不能公然提出鳳綰衣的名字。
二當家不屑地笑了笑,正要開口說話,可視線卻被一個不起眼的人物緊緊攫住。
山上多蟲子,康浩正好就站在一棵大樹下,後勁窩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咬了一口,很是刺痛,但是此時場麵嚴肅,他隻好微微動了動身子。
沒想到這一動在巋然不動的大軍之中異常顯眼,二當家就這樣看到了他。
見二當家忽然不說話了,所有人的視線都順著望過去。
刺痛好不容易緩解了一點,康浩抬起頭來,嚇了一大跳。
為什麼所有人都看著他?!
二當家笑容不變,不動聲色地收回了視線。
“王爺放心吧,人在山寨裏,好吃好喝地伺候著,很安全。隻要王爺答應了我們的要求,我們自然會放人。”
沒有親眼見到鳳綰衣,他怎麼能相信此刻的鳳綰衣是安好的?
夜鸞煌麵色不改,絲毫不退步。
“既然是想要談條件,那是不是應該表現出你們的誠意來?毫無緣由地扣押著本王的人,還好意思跟本王談條件?帶人出來見我,我要親眼確認她無恙!”
二當家微不可察地擰了擰眉,這時候讓鳳綰衣出來,局麵會維持不住吧?
“論實力,我們根本不是王爺的對手,好不容易握住了一張王牌,自然不敢有任何閃失。王爺還是好好想想吧,若是答應,我們屆時再談。”
連什麼條件都沒說,就讓他答應,這不是以鳳綰衣的性命相要挾嗎?
夜鸞煌緊咬著牙關,才不至於讓內心的怒火噴發出來。
“你們有你們的立場,本王亦有本王的原則,如果你不帶人出來跟我談,一切條件都白提。”
在這件事情上,他是絕對不能讓步的。
有求於人的是對方,他必須牢牢握住主動權,才能平安救鳳綰衣出來。
夜鸞煌強硬的態度讓二當家明白,局麵不能一直這樣僵持下去,否則對誰都沒有好處。
“既然大家都需要時間考慮,那就等考慮好了再來談吧,王爺,恕不招待了。”
二當家不懷好意地笑笑,然後打馬轉身,視線狀似不經意地從康浩身上掃過,他的臉色明顯沉了下來,但是誰都沒有發現。
夜鸞煌命令軍隊就此安營紮寨,根本沒有離去的打算。
“要不我悄悄進去將綰衣救出來吧。”雁漠北坐在夜鸞煌身邊,小聲說道。
隻要救出了鳳綰衣,一切問題迎刃而解,沒有了王牌,這幫土匪也就不敢造次了。
可是夜鸞煌卻搖了搖頭,不是他信不過雁漠北的功夫,而是這個辦法治標不治本,之後的結果也不會是他和鳳綰衣想要的。
“隻怕你就算找到了綰衣,她也不會跟你出來。”
沒人比他更了解鳳綰衣,這麼多天沒有消息,她絕對已經有了謀劃。
大軍到來的消息一定已經傳遍了山寨,相信鳳綰衣也知道了。
他們現在能做的,就是等。
可是雁漠北才不管那麼多,他隻知道鳳綰衣現在很可能在受苦,他必須找到鳳綰衣。
軒轅敖似乎看透了雁漠北的心思,輕蔑地笑了笑,道:“你現在進去就等於又送給人家一張牌。你以為人家不知道你的底細?武功好沒用,還得腦子好使才行。”
“我不像有些人,隻知道暗中動手腳,起些不該有的心思。”雁漠北根本就不在乎軒轅敖的嘲諷。
在他看來,軒轅敖比他好不到哪裏,都是半斤八兩的人物。隻是他也清楚,縱然心屬那個女人,也隻能深藏,決不能奢望什麼。
“別吵了,昨晚都辛苦了,趁現在好好休息一下,接下來,每一刻都有可能演變成硬仗。”
夜鸞煌沒有開玩笑,如果土匪不肯交出鳳綰衣,他不會再考慮其他。
鳳綰衣便是他唯一的底線。
村落裏,鳳綰衣正埋首趴在桌上寫些什麼,啞娘陪坐在一旁,為她研墨。
夜鸞煌猜得沒錯,鳳綰衣是想將自己所知道的全部信息都告訴給他,同時讓他留意一下啞娘兒子的事情。
可是這封信還沒寫完,二當家便心急火燎地衝了進來。
還好他進門時的動靜大,鳳綰衣及時將信件藏了起來,重新在一張空白的紙張上寫寫畫畫起來。
二當家徑直走進了房間,令鳳綰衣意外的是,他竟然不是來找自己,而是來找啞娘的。
啞娘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被他拖著往外走去。
以前一直覺得這個二當家是個笑麵虎,一個深藏不露的高人,可是現在看來,這個高人也不過是一個狂妄自大易怒易躁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