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是要告訴鳳鴻澤,不要將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裏。
這樣的道理鳳鴻澤比誰都清楚,夜鸞煌也就沒有多說什麼。
而且夜鸞煌篤定鳳鴻澤不會將這些話告訴夜臨風。
該表達的意思都已經全部表達出來,不便明說的就靠鳳鴻澤自己去猜測了。
夜鸞煌起身告辭:“本王今日就先告辭了,父皇那邊,本王自會去說。”
言外之意,這樁親事是沒有商量的餘地的了。
三天很快便過去,京中街頭巷尾的百姓們,再次換了談資。
夜臨風和夜鸞煌的傳言很快便被定北王即將迎娶相府二小姐的話題給代替。
當鳳綰衣的馬車行至京中,馬車外的南楓聽到這則消息,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這幾天一直在趕路,筋疲力盡的鳳綰衣此刻正靠在蘇兒身上好眠,自然也聽不見外麵的傳言。
鳳綰衣歸京的消息早已送至安南王府,夜臨風早早便差人侯在了門口,隻等馬車一出現,他便出來迎接。
到了王府門口,蘇兒輕輕拍醒了鳳綰衣。
“小姐,到了。”
鳳綰衣睜開雙眼,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聽見夜臨風的聲音在車外響起。
“一路上可還順利?”夜臨風衝充當車夫的南楓問道。
南楓垂首回道:“一切順利,隻是王妃歸家心切,一路上也沒怎麼休息。”
這話讓夜臨風更加高興,而馬車中的鳳綰衣也迅速整理好了表情。
掀開車簾,鳳綰衣未語眼先紅。
“王爺……”
輕喚了一聲,鳳綰衣不顧周圍人的眼光,一下子撲進了夜臨風的懷中。
這個擁抱足以打消夜臨風心中的疑慮了吧?
夜臨風輕笑著擁住她,然後將她抱下了馬車。
如此恩愛的模樣,讓周圍一眾下人好生羨慕。
“你可算回來了,怎麼瘦了這麼多?”
染上瘟疫,還要操心太多的事情,不瘦才奇怪吧?
鳳綰衣吐了吐舌頭:“可能是太想王爺的緣故吧。”
主動攙著夜臨風的胳膊,兩人有說有笑地進了府。
都說小別勝新婚,鳳綰衣正努力營造這樣的氛圍,隻有這樣,她才能成功麻痹夜臨風的心,讓他放鬆警惕。
“京中最近不太平啊。”夜臨風忽然感歎到。
鳳綰衣茫然地看著他,問道:“怎麼了?出了大事?”
仔細看她的表情,似乎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夜臨風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繼續道:“以訛傳訛罷了,不過最近有件喜事要發生卻是真的。”
“哦?是什麼喜事?”
“你進城之後沒有聽說嗎?夜鸞煌和鳳卿卿要成親了。”
鳳綰衣的腳步頓時停了下來,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取代而之的是一片蒼白。
這就是她最真實的反應,沒辦法隱藏沒辦法偽裝的反應。
“你說什麼?”
夜臨風的笑容也淡了幾分,耐著性子解釋道:“三天前,夜鸞煌前去相府提親,相爺已經同意了,現在就看父皇旨意了。”
三天前……竟然是三天前。
難怪那天夜鸞煌的情緒那麼奇怪,難怪她離開的前一天,夜鸞煌會說那些奇怪的話。
原來他早就這樣的計劃了,可是為什麼?!
“怎麼?你不高興嗎?”
她怎麼可能高興得起來?
鳳綰衣雙拳在長袖中緊握,她慢慢抬起頭來,不得不露出一抹怪異的笑容來。
“這件事情對王爺有利無害,我當然高興。隻是……”
“隻是什麼?”
“王爺就不擔心這是計謀嗎?而且卿卿對你……這樣真的不會有事嗎?”
看了她一眼,夜臨風冷笑著說道:“鳳卿卿那樣的女人,我怎麼會看得上眼?既然夜鸞煌想娶回家,那就讓他娶吧。他現在也耍不出花招來,所有人都盯著他,若是被發現什麼,他隻有死路一條。”
心髒猛地被揪緊,原來夜鸞煌的處境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危險百倍。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綰衣應該恭喜王爺了。”
鳳綰衣抬起頭來,強逼著自己揚起燦爛的笑臉,違心地祝賀著他。
“隻要你一心為我,待我繼承大業,皇後的位子,隻可能是你的。”
經曆過前生種種,皇後的寶座對她還有什麼吸引力呢?
其實不管是什麼時候,她想要的,從來不是什麼至高無上的地位。
一個曾對自己起過殺心的男人,他的諾言又有幾分可信?
鳳綰衣佯裝感動地靠在夜臨風的肩頭,堅定地說道:“綰衣自然也會堅持自己的本心。”
她一定會堅持自己的本心,有朝一日,手刃他和鳳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