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孤注一擲的賭(1 / 2)

死,或孤注一擲,擺在萬陌謙眼前的隻有兩條路。

豆大的涼汗沿著他白慘慘的臉頰滴落,他哆嗦著唇瓣,問:“我真的可以贏過二弟?”

“自然,隻要你肯聽話,願意和我們聯手,不僅能將二皇子拖下馬來,即便是要坐上那把椅子,也非難事。”鳳綰衣見他仍舊有些遲疑,又下了一記猛藥,“你昏迷沉睡的時候,我命人給你下了蠱,解蠱的方法,天底下隻有我一人知道,大皇子,我不是非你不可,失去你,依然能找到第二個合作者,之所以同你商量,僅是不願舍近求遠罷了。”

他中蠱了?

萬陌謙嚇得魂飛魄散,什麼原則底線,通通拋諸腦後。

“我答應!”

他不想死,隻要能活下去,他什麼都願意去做。

夜微涼,天空黑如潑墨,烏雲遮月,隻餘一片濃黑。

士兵仍在忙活著清理屍體,每一個出城者,都要經受守城步兵的嚴密盤查,防止有百姓混跡其中蒙混出城,去鄰鎮報信。

夜鸞煌早已下令,將城中所俘的三千南梁士兵綁起來,扔進城內的校場關押,由康浩率領兩千士兵監視。

信號彈、隨身兵器等,一一被收繳,縱使人數占了上風,然,這些士兵仍是俎上魚肉,無任何危險。

校場四角的鐵質盤盞裏,烈火燒得正旺,熠熠跳動的火焰照亮整片區域。

永魯關的士兵垂頭喪氣地坐在地上,再無往日雄風,如一隻隻喪家犬。

鳳綰衣和夜鸞煌站在校場入口處的石階上,將低迷的氛圍看在眼裏。

“待會兒需要說些什麼,大皇子可記住了?”眼眸輕轉,她含笑問道。

萬陌謙緊張得雙腿直打顫:“我……”

“放心,你隻需把我教你的話講給他們聽,其它的事,有我們擔著,怕什麼?”鳳綰衣很是不屑他這副上不得台麵的懦弱樣子,可嘴上卻說著鼓勵的話。

萬陌謙深知他已沒有退路,隻得硬著頭皮,向校場前搭建的點將台走去。

夜鸞煌斜眼向康浩使了個眼色,後者握著佩刀,抬腳跟上,如隨從般陪同萬陌謙登上高台。

他恐懼地咽了咽唾沫,嘴唇剛張開,冷不防看見下方士兵齊齊轉來的眼睛,三千人的注視讓萬陌謙倍感壓力,打起了退堂鼓,可當他往右側一瞄,見到台階上並肩站著的兩尊殺神時,立即打消了念頭。

“諸位將士。”

略顯顫抖的呼喚聲,令夜鸞煌下意識皺起眉頭:“他真的能把你教的話一字不落的說出來麼?”

不是他小看萬陌謙,而是這人的確一無是處,叫人很難瞧得上眼。

“越是膽小的人越惜命,在生死關頭,這種人會爆發出常人難以相信的力量。”鳳綰衣信誓旦旦地說道,撫平了夜鸞煌心頭泛起的擔心。

他信她。

而事實一如鳳綰衣所言,萬陌謙除最初的害怕,後邊越說越流利,底氣十足。

他先是表明身份,而後,按照鳳綰衣的說詞,聲討二皇子意圖謀反,口口聲聲稱,二皇子打著南伐的名義,實則卻在暗中私扣朝廷發放的軍餉,用以屯養私兵,且以重利誘惑眾多武將,成為他的黨羽,有篡位逼宮之嫌。

士兵們不敢相信,可萬陌謙言辭鑿鑿,甚至拿出隨身攜帶的象征大梁皇室子弟的玉佩,鐵證如山,令不少士兵信服。

他聲稱,得父皇之令,奉旨秘密潛入苗疆,為南伐一事與苗疆女王聯盟,偶然發現了二皇子的奸計,慘遭殺手伏擊,在隨行親信的護送下,殺出重圍,被苗疆救下。

“苗王得知本皇子的遭遇,願助本皇子回國揭發逆賊,特調派精兵送本皇子返回大梁,本皇子數日前抵達境內,在哨兵營暫住,委托哨兵向永魯關內報信,哪想到,關內主將居然是逆賊的同黨!知曉本皇子回國,在暗中想刺殺本皇子,要不是苗疆精兵相助,本皇子早就死在他的手裏了。”

真情流露的話語,震懵了南梁士兵,校場內安靜得唯有萬陌謙一人響亮的聲音不住飄蕩。

夜鸞煌深不見底的眸輕掃過下方眾人,這些人聽得入迷,皆麵露憤慨之色,顯然對萬陌謙所說的故事深信不疑。

“你的計劃成功了。”

鳳綰衣愣了愣,搖頭道:“勸說戰俘歸降是第一步,想要徹底顛覆南梁政權,數年內絕無可能,我們打的是速攻戰,必須用最快的方法解決南梁這個隱患,廢舊帝,立新君,挾天子以令諸侯。”

唯有把心存爭霸野望的梁國皇帝,及這次謀劃南伐的主謀,權傾南梁朝野的二皇子扳倒,方能暫壓下南梁侵犯大楚的念頭。

對此,夜鸞煌並無異議,反而為她近乎妖的智謀感到驕傲,淡色的唇朝上一揚:“萬陌謙聽信了你的胡話,誤以為中蠱,且他膽小如鼠,若能登位,必是對你言聽計從,大楚邊境可保數十年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