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陌謙順著他指的地兒看去,冥思苦想一陣,才說:“本皇子要沒記錯,應當是二皇叔的陵墓。”
二皇叔……逍遙王!?
鳳綰衣倒抽一口涼氣,下意識轉頭看向夜鸞煌。
他眉峰一蹙,俊朗非凡的麵容略微繃緊,啞聲道:“你再仔細看看。”
萬陌謙拾起宣紙,細細辨認了良久,然後堅定點頭:“確實是皇叔的陵墓,本皇子每年都會隨父皇去拜祭,不可能會記錯。”
“他怎會約我們在此處相見?”鳳綰衣不解地喃喃著,如何也想不明白萬華堯的用意。
深夜的皇陵的確守備不嚴,是個會麵的絕佳場所,可山巔那麼多座陵墓不挑,偏生挑了座距離山路不近的,必有深意!
“我記得你曾說過,二皇子對逍遙王封爵一事十分上心。”她抬眸緊盯萬陌謙,眸光晦暗不明。
雁漠北古怪地眨了眨眼,這地兒有什麼不對勁嗎?他們怎會這麼在意?
“對啊,當初追封加爵,有不少朝臣反對,說皇爺爺繼位後,都沒大肆追封無辜死在宮變裏的皇子,有違祖製,而且皇叔對朝廷沒什麼建樹,不該享受這樣的殊榮,是二弟一力支持,再加上父皇態度堅決,才促成了這件事。”
“逍遙王去世時,你和二皇子的年紀應隻有幾歲大吧?”鳳綰衣擰眉追問。
“本皇子當年隻有九歲,二弟比本皇子小一歲。”萬陌謙實話實說,無半點隱瞞。
那就更說不通了,萬埃燁常年在外遊曆,一年下來,回國的次數不多,即便見過二皇子,也不可能有多深的叔侄情分。
他為何對逍遙王的身後名這麼在乎?
電光火石間,一幕畫麵在鳳綰衣腦中閃過。
“那天夜裏,我們在逍遙王府曾碰到過一人。”
夜鸞煌立時明了了她的言外之意。
“你是懷疑那黑衣人是他的手下?”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鳳綰衣傾身朝他靠近,就著他的耳畔說,“萬華堯權傾朝野,宮中肯定有他埋下的暗樁,我們那夜潛入宮中麵見梁王,或許就被他的人瞧見了。”
若是內功超絕的高手,是能做到潛伏在殿外,偷偷傾聽他們談話的。
照此推斷,後邊發生的種種就能解釋得通了。
那人必是尾隨他們出宮,在逍遙王府內一時大意泄露了行蹤,被鸞煌發現,情急之下慌忙逃走,暗中把消息透露給萬華堯。
他無爭位之心,且鸞煌又是梁國天家血脈,如此一來,他便打消了顧慮,願和他們結成聯盟。
“你們在說什麼?我怎的聽不明白了?”雁漠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滿地嚷嚷起來。
鳳綰衣立時從沉思中回神,搖頭說:“沒什麼大事。”
末了,她望向萬陌謙:“多謝大皇子實言相告,將士們今兒同客人比試了一番,士氣有些低迷,大皇子快些去安撫眾人的情緒吧。”
“……哦。”萬陌謙放下宣紙,乖乖離開了。
他一走,鳳綰衣就把昨夜與萬華堯見麵的經過一五一十講給雁漠北和康浩聽,有關夜鸞煌身世的事,隻字不提,順帶,將定下的後續計劃一並說了。
雁漠北聽得一愣一愣的。
“我的乖乖,這二皇子腦子被驢給踢過吧?”
他的反映一如鳳綰衣初聞萬華堯的心思時一樣,又驚又愕。
而康浩的心思則放在了應對之法上,思索片刻,道:“此法可行。”
假意與梁國二皇子聯手,於暗中打探梁國主力軍的藏匿地點,哪怕這二皇子真有異心,隻要掌握了兵馬潛伏的位置,照樣能將其一網打盡,占據先機,假若他說的是真的,他們亦可不費一兵一卒,除去最大的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