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兒雙蹄生風,橫穿過林間的灌叢,不一會兒就到達了西邊的山巒腳下。
離得老遠,軒轅敖就見到了樹下與夜鸞煌並肩而站,十指緊扣的鳳綰衣。
他心頭大喜,當即施展輕功淩空一躍,向鳳綰衣飛了過去。
旋身在她身畔落定以後,他張開雙臂欲擁她入懷。
“西涼王,請你自重。”夜鸞煌不解風情的把人帶入懷中,令軒轅敖撲了個空。
失而複得的喜悅,被一盆涼水澆滅。
軒轅敖臉色甚沉,卻顧不得同他一般見識,狹長的細眸裏隻裝著鳳綰衣一人的身影。
“你沒事吧?”
擔憂的目光從頭到腳將她打量了一遍。
除卻發絲略顯淩亂,麵色稍顯蒼白,看上去倒是與尋常無異。
“有鸞煌在,我怎會有事?”鳳綰衣含笑說道,一句話,親疏立見。
軒轅敖眸色黯然,苦笑著喃喃道:“沒事就好。”
終究是一國天子,短暫的失態後,他臉上的異色立時斂去,強行挪開眼,望向別處。
“嗯?”
目光在他們兩人身後的陌生女子身上一頓。
“你們打哪兒找來的女人?”
“寒譚裏發現的。”鳳綰衣大概說了一遍墜入寒池後的事兒,當然,有關萬華堯的部分,她並未言明,隻說人是在寒譚另一頭找著的。
她竟會善心大發到,將一個身份不明的女子帶在身邊?
軒轅敖不太相信,嘴上卻說:“原來是這樣啊,哼,好在你平安無事,不然……”
冷意遍布的眼刀擲向左側,在那方孤零零站著的不是花蝶衣還能有誰?
見到她,夜鸞煌略有些緩和的麵色霎時冰封,殺意蠢蠢欲動。
“鸞煌。”鳳綰衣似有所察覺般,及時握住了他的手臂,“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
怒意戛然而止,他麵無表情的撇開頭,眼不見心不煩。
“這女人,寡人可是給你留著呢。”軒轅敖陰惻惻地笑了,隻一雙眸冷得沒有半點溫度,仿若一隻吐著芯子的毒蛇,萬分危險。
花蝶衣嚇得雙足直顫,臉色白得似鬼,儼然一副心虛、惶恐的樣子。
“你口口聲聲說,她是不小心踩到了石子,跌進寒譚裏的。”軒轅敖冷冷的笑道,“現在這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模樣,不是自打臉麼?”
“我……”花蝶衣滿目無措。
鳳綰衣擰著眉頭,向軒轅敖使了個眼色。
後者悻悻地閉了嘴,涼颼颼的眼刀不要錢般,不住地往花蝶衣身上砸去。
“這件事回營後再說,此地不是久留之所。”
言罷,她看也沒看花蝶衣,舉步走到馬邊,利落地翻身而上。
夜鸞煌彎身抱起女屍,緊隨其後上馬。
兩人漠視的態度,讓花蝶衣滿腹的說詞,通通卡在了喉嚨中。
“愣著做什麼?還不快走?”軒轅敖騎在馬背上,一臉憎惡的說道。
事是她做的,既然做了,又何必在此惺惺作態?平白叫人生惡。
回程的路上,花蝶衣好幾次鼓足了勇氣,想同鳳綰衣答話。
然,每每總會被人打斷,要麼是夜鸞煌借遞水、喂食之名,把她隔開;要麼是軒轅敖插科打諢,硬生生沒給她辯解的機會。
眼瞅著軍營越來越近,她心裏的焦慮愈發強烈。
在離營地不到一裏路的林間小道上,她一咬牙,夾緊馬腹快步行到鳳綰衣身側。
“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