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微涼,皇都外駐紮的十萬大軍整裝待發,隻等天暗下來後,趁夜色行軍,掩人耳目。
宮中,清華殿。
夜鸞煌著一席黑色錦衣直身孤立在長案後,專心致誌研究著地圖。
“啪嗒”
一聲清脆的碎響從旁側傳來。
“幾時進來的?”
夜鸞煌轉眸一看,冷峻的臉廓不自覺放柔幾分,抬手握住鳳綰衣的柔荑,輕聲問道。
“剛到,趁熱吃吧,一會兒該涼了。”
拂開地圖,將膳盒裏熱騰騰的宵夜端出來,供他享用。
忙了一整天,夜鸞煌真有些饑腸轆轆,嗅著菜香,隻覺食欲大開,坐在木椅上優雅地吃著膳食。
鳳綰衣趁機拾起地圖,此地圖繪製的是楚國的疆土,上邊用毛病勾畫出兩條行軍路線,由邊境出發,途徑各城,直指楚國京都,夜鸞煌如風卷殘雲,極快吃完了宵夜,見她的心思擱在地圖上,遂,笑道:“梁國國內現有的糧食儲備,可保前線三月糧草無憂,且這幾座城池,”手指輕點在其中一條行軍路線上,“往年並無兵馬駐紮,若能順利攻破邊陲的第一道防線,在楚國援兵趕到前,應能連下數城。”
他說得尤為自信,仿佛勝券在握一般。
鳳綰衣麵露一絲遲疑。
“怎麼了?”夜鸞煌神色微凝,定眼看著她。#@$&
“我要先行回京一趟。”見他臉色大變,鳳綰衣緊接著又說,“你在京城的人脈被夜臨風除得一幹二淨,京中局勢不明,總得有個內應接應你,若能從中打探到一些情報,戰局對你會變得極其有利。”
戰前的部署素來是軍中機密,掌握了情報,便能搶先占到先機。
“不行。”夜鸞煌斷然拒絕了她的提議,眉梢染上幾分薄怒,“這麼危險的事,怎能讓你去做?”
“可!”鳳綰衣張口欲言。
“沒有可是,”他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食指抵住她的唇瓣,一字一字道,“我凡事都能依你,唯獨這事沒得商量。”%&(&
他的態度異常堅定,毫無轉圜的餘地。
鳳綰衣有些無奈,又覺甜蜜。
“罷了,這事權當我沒說過吧。”
她忽然的退讓,不僅沒讓夜鸞煌放心,反而生出一股古怪感。
雙眸微微眯起,狐疑地審視著她的神色,似想她的臉上看出些蛛絲馬跡來。
“盯著我作甚?”鳳綰衣麵頰一熱,嬌嗔道。
“往常你想做的事,誰也難說服你,今兒怎的變了?”亦或是她想借機降低自個兒的戒心,在暗中獨自行事?
想到這兒,夜鸞煌忽地伸出手,將她帶入懷裏。
鐵臂緊緊圈住她的腰身,沉聲道:“不許自作主張,縱使京城無人接應,我照樣能打贏這場仗,相信我。”
鳳綰衣乖乖坐在他的腿上,背靠他健碩的胸脯,笑吟吟的說:“你的能耐世上還有人比我更清楚嗎?我自是信你的。”
“嗬,這就好。”夜鸞煌放下心來,下顎輕抵住她單薄的肩頭,薄唇輕啟,“等拿下楚國,我們就成親吧。”
天知道,他有多想給她一個名分,讓天下人知道,她是他的女人。
溫熱的鼻息濺灑在鳳綰衣的耳廓上,一股莫名的燥意從心窩直衝上麵龐。
她紅著臉道:“怎麼忽然說起這事了?”
“答應我,嗯?”夜鸞煌哪容她逃避?胳膊一緊,愈發用力地摟住她,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強硬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