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墨攪拌了一會,突然停了下來,定定的看著趙殷,支支吾吾的問道:“你剛才……有沒有看到我的師父?薑豫歡?”
趙殷盡力的回憶了一下,搖頭:“我不太記得,不過……要是按照前大祭司那麼強的存在感來說,我沒理由忽視掉……”
京墨若有所思,連手下已經沸騰的蚌肉都沒有發現。趙殷舍不得看到美食被京墨給糟蹋,奪過京墨手上攪拌著的木棍,十分嚴肅的看著京墨:“發呆要注意手上的東西!這可是這麼久唯一的食物了!”
看著趙殷護食的模樣,京墨深深的翻了一個白眼!剛才要要死要活不讓京墨燒火的是他,現在要死要活守著東西的也是他!京墨砸吧砸吧嘴,撐著腦袋一臉憂傷:“我在想……你說,我師父是不是也沒死?”
趙殷攪拌著的動作突然頓了頓,抬起頭來看著京墨:“你什麼意思?”
京墨也覺得不確定,但是心裏這個想法愈發的強烈:“你說我為什麼兩千年了,依舊還是這個樣子,也沒有老,可以說是長生不死了吧!”
趙殷支支吾吾的點頭,京墨想了想說:“我見到師父的時候,他已經五六十歲了,但是……他的樣子,比薑宇還年輕!”
“好像是……”趙殷似乎對這個大祭司的了解知之甚少。
京墨其實了解也不是很多!他和他的師父在一起的時間,加起來也不超過三天!隻是……
“我懷疑,大祭司是長生不死的!”京墨越發的覺得篤定,“我沒有看到師父變成僵屍,可能他以別的方式逃過了那場浩劫,然後現在……可能不知道在什麼地方……”
“有可能!不過我覺得,這不該是這個大祭司的脾氣吧!”趙殷覺得,他再不了解這個大祭司,也知道所有的大祭司都是放蕩不羈向往自由的一群欠揍的家夥!換句話說,就是一群沒長大的孩子,整天日天日地的,不把老天捅出個大窟窿那是不罷休的!這種家夥,怎麼可能會這麼輕易的銷聲匿跡!
但是京墨的猜想也沒有錯,兩相結合,他們得出了一個不太成熟的想法——薑豫歡還沒死,正躲在某個地方,暗搓搓的準備籌劃什麼大事!這個事情可能是籌劃了兩千多年的,也有可能是他一時興起!
也不知道會不會是毀滅世界這樣子的壞事,但是京墨覺得,至少他師父不是那種甘願隱姓埋名兩千多年的家夥!
“看來又多了一個不可變得因素!”京墨喃喃道,眼睛瞥到趙殷已經開始準備將罪惡的木條筷子伸向那一鍋蚌肉!
“你著什麼急!我還沒嚐呢!”
趙殷快速的把一塊蚌肉給塞到了嘴巴裏,很燙,但是趙殷幾下子就給解決掉了。京墨十分陰沉的看著,趙殷聳肩:“不用了,我幫你嚐了,沒有調味料,有些淡!但是原汁原味,不錯!”
京墨自己又削了兩根木棍來搶食,趙殷不甘示弱,兩人為了這一鍋蚌肉爭得不可開交。足足可以夠五個大漢吃的蚌肉,被這兩個人喪心病狂的撲食殆盡。蚌殼裏麵,一點汁水都沒了!可以說,原汁原味真的是……汁水都不能放過!
可能是蜃這個物種的奇特,導致就算隻是粗糙的加熱都做的猶如美食,京墨饜足的倒在地上,長長的出了一口嗝。
趙殷躺在京墨的旁邊,側著頭,問道:“哎,你說……如果剛才那一幕是真的,你會是什麼感覺?”
京墨側頭看著趙殷,眼睛裏仿佛有星星在閃:“你剛才是什麼感覺?”
剛才趙殷完全沒有在幻覺中的意識,她歎了口氣,幽幽的說:“物是人非……”
“物是人非……嗬嗬嗬,還真的是形容的夠好!”京墨隔著胸膛傳出一下一下的笑聲,深邃而又低沉:“我嘛,倒是覺得,如果是真的,我隻能感覺到新奇,說些別的……可能還多一些害怕,恐懼。”
趙殷麵無表情:“你沒有太多當時的記憶,不然你就會……”
“我可能就隻是會覺得解脫!”京墨突然說。
趙殷轉頭看著他,京墨繼續說:“如果是當時的我,是擁有著過去兩千年完整記憶的我,我會覺得解脫,或許還多一些惆悵!”
“解脫?”趙殷不明白。
京墨自己解釋著:“我這些天一直在想一個問題!我當時是為什麼腦子一抽就要忘掉所有的記憶從頭開始?我一直不明白,現在我經曆一些以前的事情之後,我大概明白了一些!”
“明白了什麼?”
“以前的我,被叫做無情之人,你有沒有想過,我到底想不想成為那個無情之人呢?”京墨看著自己的手指,心裏也有著一些不確定:“我覺得,我是不喜歡的!因為我現在不喜歡,我不認為那個時候的我還能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