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片被掀開,薑豫歡小心翼翼的靠近,卻發現這個小堂屋裏麵卻是熱鬧的很。堂屋是按照仿古製度裝飾的,兩邊有帷幔,靠著帷幔放著兩排太師桌椅,正上主人位上中間一張小桌子,兩邊兩張椅子。
右邊的椅子上空著,左邊坐著一個男人。我們一般把這個叫做首位。
首位坐著的是一個中年男人,下客位上麵坐著的人因為視線原因看不清楚,另外就是剛剛進去的徐仕洵,他腳步匆匆,瞥了一眼旁邊的男人,便笑著在另一邊坐下了。一聲招呼都沒打,薑豫歡似乎都感覺到了堂屋裏麵略微尷尬的氣氛。
主人位上的男人腿上蓋著一張紅色的毯子,手上端著茶杯,垂著眼睛,似乎在思考著什麼,旁邊的一個仆人幫他推著空的輪椅,他擺了擺手,並沒有坐上去。他的雙腿有疾,薑豫歡腦海中搜過許多自己認識或者聽說過的人,他猛地想起,這人就是徐家的家主,那個傳聞中身體殘疾的傀儡家主,徐仕瀧。
沉默了許久的堂屋裏麵,徐仕洵作為帶來沉默的人,首先開口說話了:“三弟也在啊?”
房頂上的薑豫歡怔了怔,就看見那邊不清晰的視線中,伸出了一隻手,一個人把茶杯恭恭敬敬的遞給了他。那人是晨右……薑豫歡皺眉,能讓晨右如此伺候的,除了徐路易,沒有其他人了。
徐路易沒有說話,徐仕洵接著看向徐仕瀧:“大哥,聽說你進來喜歡吃冰……不是二弟管得多,隻是你這雙腿……哦,是我的錯,我的錯,我不說了,不說了,隻是大哥你……”
“你究竟想要做什麼?”徐仕瀧放下茶杯,茶杯砸在桌子上麵,發出了不輕不重的聲音。徐仕洵輕笑兩聲,搖頭:“看來大哥的火氣還是這麼大啊……”
徐仕瀧冷哼一聲,沒有多說。徐仕洵換了一個姿勢,慵懶的靠在椅子上麵,斜眼看了徐仕瀧一眼:“大哥啊大哥,你難道還不知道你現在是什麼境地嗎?你以為你還是當初那個人人敬畏害怕的家主嗎?哈哈,小弟先和你敘舊,你倒是不領情,怕是要我直接撕破臉皮你才願意接受是嗎?”
徐仕瀧氣的有些發抖,陰鷙的看著徐仕洵:“你不過是小人得誌,看你能得意到什麼時候。沒有正統,你永遠就不會是家主!”
“現在這清河徐家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我在處理……”徐仕洵頓了頓,笑道:“當然,換句話來說,都是我說的算。那麼一個小小的正統對我來說算得了什麼呢?你說是嗎,大哥?”
說著又看了一眼徐路易:“你說呢?三弟……”
徐路易放下茶杯,說:“家裏的事情,我一向不甚關心,二哥可是問錯人了。”
薑豫歡這才肯定這裏坐著的是徐路易,徐仕瀧嘟囔一聲:“裝模作樣……”
徐路易沒聽到似得,沒有說話。徐仕洵倒是似乎有些想要試探的意思:“三弟這次來找大哥……是什麼事情嗎?”
“哦,我在外麵看到,似乎正一道的人……來了我們清河徐家。”徐路易說:“我是擔心他們會不會對徐家有什麼威脅,所以先來稟告大哥的……”
徐仕洵有些驚訝:“正一道!他們不是在香港那邊稱王稱霸嗎,怎麼跑到大陸上來了……”
徐仕洵又笑道:“三弟這是不對了,大哥身患重病,本就需要調養休息,這種事情就不要拿來麻煩大哥了,反正現在徐家是我做主,有什麼事情,你可以直接和我說了。”
“哼,你倒是著急得很!”徐仕瀧冷笑,但是很奇怪並沒有否認徐仕洵的話,他總是陰陽怪調的,對著徐路易表麵上戲都不做:“區區正一道而已,哪有可能對我們徐家造成什麼,這點小事我還是能夠處理的。”
薑豫歡本以為這是徐徐仕瀧的自傲,但是沒想到其他兩人卻也點頭,徐仕洵更說:“徐家的大門不是那麼好進的,正一道再厲害,再是道家第一門,對我們徐家也是無可奈何。不用擔心,三弟你這就是太小題大做了。”
徐路易也沒有反駁,點了點頭:“既然是這樣,那麼是小弟考慮不周。”
徐路易看了一眼身後的晨右,繼續說:“我還有些事,就先告退了。大哥二哥,告辭。”
徐仕瀧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徐仕洵倒是笑著擺了擺手。薑豫歡隻聽得裏麵關門開門的聲音,便再也沒有聽到徐路易的聲音了,從開始到現在,他就沒有見到徐路易露過麵。薑豫歡有意往屋頂裏麵的躲了躲,繼續看著。沒有注意到,徐路易出門後似有意又像是無意的往屋頂看了一眼,再笑了聲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