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長在北京的一個軍隊大院裏。大院裏每天都在發生著許許多多的事。而現在每每回想起來,都是那麼的珍貴。
“起床了,起床了。”這邊傳來了媽媽的喊聲。而我依舊賴在床上,任由天塌下來,也不把腦袋從被窩裏拿出來。媽媽相繼又做著無用功,發現依舊無法讓我起床,隻好去求助爸爸。而小時候的我,也最怕爸爸。想必和大家一樣,為什麼呢?當然是凶咯。叫起床的方式,不是直接把被子掀起來,就是把我扥起來,直接拖到指定位置。現在想想都渾身起雞皮。可想而知小時候了。一聽媽媽要去找爸爸了,我立馬就清醒了許多。但是還是不願意起來,就對媽媽說“起床號吹了,我保證起來。”媽媽拗不過我,隻好妥協。而我也是很珍惜,那短短幾分鍾睡眠時間的。到現在還是如此,定的起床時間,就算隻差1分鍾,也不提前起來。就在我蒙進被子,剛準備去享受這短短幾分鍾睡眠時.起床號好死不死的響了起來。你說我得多鬱悶。
起床號的演奏樂器,我想大家了解的都知道是小號。起床號的時間大概是40秒,一般是一個旋律重複2~3邊。而這個旋律對於我來說,並不好聽。而且當時的我總是覺得那個吹小號的人,一定是臉憋的通紅,就好像1個月沒上廁所似的,快憋死了。因為演奏的聲音被拖得很長,很長,聽起來都覺得替他費勁。同時推薦大家去聽聽。直到現在,每當早上6點半時我都仿佛聽到,大院的廣播裏放著起床號。
起床號在早上6點半的廣播裏準時播放。之後廣播裏就該播放我小時候最討厭的東西了。是什麼呢,就是新聞和報紙摘要時間。大家想想,那時我還是個小學生,每天都在被吵醒的情況下,聽著一成不變的聲音,一個女人的聲音,而且她嘮嘮叨叨,說著我聽不懂的東西。而且時間有半小時之長。當時的我是崩潰的。當時的我天天都在想,怎麼廣播裏的女人,她不生病,不發燒,怎麼不突然啞了說不了話了呢。就這樣久而久之,我習慣了。隨著年齡的增長也能聽懂裏麵的話了。可是時間到了現在,這個聲音我卻聽不到了。再也沒人給我免費念報紙了。想想擱在以前,我要已經這麼大了。每天到早上6點半起床號後,人家巴巴的給你念30分鍾的報紙,大事國事天下事全在裏麵,不用買報紙,不用開電視,也不用看手機。每天該知道的都知道,你說多爽啊。
那時的我聽著廣播,忿忿的走到部隊食堂旁的車站。等著那廣播完畢後開往奶奶家的班車。因為我要去奶奶家樓旁的小學上學前班和以後將要上的小學。每次在這裏等班車的人大多是去上班的軍人,也有一些是已經退休的老爺爺老奶奶,他們經常去那邊會會他們的老戰友,或打牌,或下棋,也能是切磋切磋書法。但對於當時的我來說很是羨慕,感覺他們天天坐車過去是為了和朋友一起玩。而我在上學前班時,坐班車的卻隻有我1個小孩。當時很多叔叔阿姨爺爺奶奶,為我鳴不平,說我的父母太狠心,這麼小的孩子,怎麼能放心讓他一個人坐班車呢?可我爸爸的回答卻是,這又有什麼啊,這邊院子裏上,那邊院子裏下。都是部隊大院,有什麼不放心的呢。再說這小子喜歡坐車。沒什麼大不了的。而我也慢慢的被大人們稱為小大人,勇敢的孩子等等,那時的我聽到這些話還是很自豪的。起碼我身邊跟我一樣大的孩子,這時候還沒起床呢。
然後就到了排隊上車的環節。我是一個孤零零的小孩子。一般都享有特權,第一個上車去挑選喜歡的位置。但是往往也有例外。那就是那些搶著上車的叔叔阿姨了。那時的我很討厭這樣的叔叔阿姨。同樣也有了應對他們的方式。你不是搶嗎?你不是看不到我,踩到我了嘛,好你等著。小小的我也會報複。當時也沒學過罵人,但是會起外號。一般看到對方有什麼明顯特點時都會聯想到動物或者生活用品,相對的外號也就出來了再然後就出現了順口溜,說的就是那些老搶著上車的叔叔阿姨。下麵就拿一個叔叔來舉個例子,這個叔叔呢老是喜歡搶,戴著一個褐色的大眼鏡,上麵還帶著近視輪紋的那種,一張臉,主要就看到一幅眼鏡。就被我叫成了大蒼蠅。而本身呢又胖,上車呢,感覺挺費勁,一使勁屁股來回亂晃,不少人包括我都被他撞開過。找到座後還氣喘籲籲的。自然而然順口溜就編好了。“大蒼蠅嗡嗡嗡,搶著搶著要上車,屁股一拱人全走,找到座還要哼哼。”看吧,小時候的我多聰明。慢慢的也有和我一樣大的孩子加入坐班車的行列。我們也能真的對那些搶座的叔叔阿姨進行批評了。就是幾個孩子在上車時,一起說著順口溜就好像喊口號一樣。想想那時候大人,被小毛孩子臊,有多尷尬。慢慢的也沒人搶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