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年的二月,天氣還是冷入骨髓,突如其來的一場雨夾雪,冷得路上的行人直打哆嗦。已是黃昏,行人匆匆。路人詫異地一瞥,隻有一個單薄的身影在路上走著,心道誰家姑娘這個天氣還出來亂走,但也不再關心,隻是搖搖頭飛奔離開,仿佛這樣能更暖和一些。路上已經慢慢結冰,但思家心切的車輛還是開得飛快。
白映曉臉上的淚珠已然結冰,從痛心到麻木。羽絨服已經被雨雪打濕貼在身上,她隻是堅持不懈的走著,眼神空洞,像一具沒有靈魂的屍體,越過人群和街道,方向是某棟市中心的豪宅。
堅持不懈地按了十幾次門鈴後才有人不耐煩地打開門,問:“你誰啊?神經病啊?穿成這樣像個討飯的乞丐,快滾!”
白映曉的瞳孔猛地一縮,凍得發青的嘴唇遲緩了一下,緩緩道:“我找齊翰,讓他出來。”閉上眼睛,昨日還是聲名顯赫的白家,父母和藹,家庭溫馨,自己也像個小公主一樣備受寵愛,吃穿不愁,今日卻落得狗一樣的命運。
“齊公子不在!快滾!”門衛大聲地嗬斥了一聲,就要把門關上。白映曉猛地伸手,刻著繁複精致花紋的柵門狠狠地夾在發青的手上,即使疼痛,也隻是哼了一聲,毫不畏懼地狠狠盯著門,就像一條吃人的毒蛇。
“喲,這不是白家的大小姐嗎?怎麼穿成這樣站在雨裏?”一輛豪華的跑車從車庫裏開出來,車窗搖下,露出一張美麗妖嬈的臉。
白映曉狠狠地盯著車上的兩個人。一個人,就是她昨日還朝思暮想的未婚夫,齊翰,另一個是畫著精致的妝容,裹著貂皮大衣的花落。
“我問你,我們白家落到今日如此地步,是不是都是你一手促成?利用我對你全心全意的愛慕,設計陷阱讓我家破產?”白映曉胸口像壓了一塊大石頭,本來悲憤的語言變成了蒼白的質問。
“哦,是我做的,怎麼樣?《天命》本來就是一款高度模擬現實的遊戲。而你那愚蠢的沒有半點頭腦的父母,早就該屈服於精明的頭腦之下,還僅僅隻把它當一款遊戲看待。我說服你父親集團的股東,全款砸入這款遊戲,然後在你們破產的時候,我也同樣沒忘記找人去你家催債。畢竟,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啊……”齊翰盯著她的臉,露出一絲玩味地笑容,“就你這樣驕縱的女人,根本不是我的口味,為了取得你的信任,我一邊惡心一邊逼迫自己……”
“夠了!從前是我瞎了眼!”白映曉的心裏從絕望到憤怒,滿腔的怒火衝上心頭。她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也許是為了懲罰自己,也許是為了給父母報仇,隻要一刀就好,以後就是坐牢槍斃也好過讓凶手活下去……
一把匕首狠狠刺入齊翰的左肩,出手那一刹他恰巧側身躲過了脖子,然後搖下車窗緊緊卡住她的手。齊翰的跑車瞬間發動,拖拽著她的身體狠狠地一甩,甩到門口的馬路上,遠處一輛車疾駛而來,巨大的黑暗將她一點點吞沒……
白映曉的眼角流下一滴淚:爸媽,對不起……
自己的父母在最絕望的時候,家徒四壁,被高利貸逼得雙雙自殺,暗中還給她安排好了出國,希望她能從此過上平靜的日子。可是她不甘心啊!怎能甘心用父母的血淚換得自己的苟且偷生?自己才是最該死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