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月光十分明亮。據說,當日也是在這樣一個明亮的月光下,鐵盔城的騎士丹尼爾親手殺掉了自己的妻子梅裏,並企圖殺掉自己的父親。隨後他的暴行被指控為叛城罪和殺人罪,被押進了特別監獄裏。事後,在審判丹尼爾時,他隻是以淚掩麵,什麼都沒有辯解,鐵盔城主痛心萬分,下令判處丹尼爾死刑。
無論如何,青遲都不相信,在大陸戰時英勇無比的騎士丹尼爾會做出這種事。青遲將公告欄上的字逐字逐句地看了一遍,然後裹緊了身上的鬥篷,快速地奔跑起來,徑直穿過了一堵牆。此時,守衛才剛剛走過來,感覺到了這一股風,他們疑惑地看了一眼周圍,空蕩蕩沒有一個人影,然後又放下了警惕。
進入特別監獄的外圍,青遲的眼神變得凝重了起來。這個監獄也被稱為東大陸最牢固的“鐵籠”,裏外三層都澆灌了厚厚的鐵板,唯有一條道與外聯通,三步一把守,五步一哨兵,按常理進入可謂是無從下口。觀察了一會兒,青遲這才感歎起幸運女神又一次站在了自己這邊。如果不是被抓進監獄得到了這本穿牆術,她現在一定還在為如何見到丹尼爾而苦惱。現在就不一樣了,她完全可以算好技能的冷卻時間,直接穿牆進入監獄。青遲在小地圖上做好了標記,找到了最優的路線,然後開啟了穿牆術。瞬間,她的身體變成了透明,可以很輕易地進入牆體內。為了節約時間,青遲深吸了一口氣,調動了自己最快地速度。
“噢,我真不敢相信,他是曾經的騎士。這個敗類!”一個監獄守衛朝著被綁住的丹尼爾吐了一口口水,扔掉了手裏的鞭子,順便踢翻了他的碗。
“嘿,當年我也是個這樣的混球,直到我的膝蓋中了一箭……”另一個守衛嬉笑著,“噢,別提這件事了,讓我們想點開心的。也許今晚我們可以去烏拉萊那裏逛一逛,她那可愛的甜甜圈令我十分難忘。”守衛的腳步聲逐漸遠去。
愚昧的人就是這樣。對身處高位的,他們敬仰,對落難為囚的,他們欺辱。
待聲音漸遠後,青遲才從牆裏探出頭來,小心翼翼地露出了自己的身子。丹尼爾被捆在十字架上,傷痕累累,一言不發地垂著頭,仿佛已經沒有氣了。要不是他頭上還頂著一管綠色的血條,青遲差點懷疑他是不是已經死了。
“嘿,丹尼爾,你還好嗎?是我,我想你應該還記得我。”青遲站在他的身邊,揚手在他的眼前揮了揮。丹尼爾忽然抬起頭來,那張臉讓青遲不由得一震。
這是一張怎樣的臉啊!絲毫沒有了原本的英俊帥氣,那雙藍色的眼珠裏布滿了憔悴和死氣沉沉,頭發也白了不少,象征騎士的鎧甲早已被脫下,那一身單薄的衣服已經血痕累累。最令人震撼的,是他沒有焦距的眼神,宛如一具行屍走肉。
“是你。你來這裏幹什麼,你快走吧,我隻是一個死刑犯。”丹尼爾緩緩開口,眼裏閃過一絲更深地絕望。連日以來,他已經被自己的負罪感折磨到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