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想到唐璟彥的出現,讓於霓的心智錯亂,宋亦然有些惱怒了,看向唐璟彥:“你就答應她吧。”
“不行!我不會對一個幫凶手下留情的,你還真是死性不改,不去坐牢不甘心是嗎?”
唐璟彥快言快語,一點對於霓的同情都沒有,在他看來,於霓簡直就是一個沒有教養的女人,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好了,你先出去吧,讓我來和她說。”宋亦然不想將局麵搞得太糟糕,知道唐璟彥在這裏說不出什麼好話來,反而會將於霓激的更壞,便趕走了他。
唐璟彥怎麼可能出去,他實在是怕極了,隻能先一口答應下來:“我答應你不動你爸的公司,你不要亂來……”
隻不過,於霓似乎已經不相信他了,仍自做著這個動作,沒有理睬半分。
“你先出去吧,我相信她不會傷害我的。”宋亦然有些著急了。
沒有辦法了,唐璟彥隻好退了出去,站在門後仔細的聽著動靜。
果然,唐璟彥一走,於霓就將刀從宋亦然的脖子上放了下來,她沒有想傷害她,陸矜對她的背叛,讓她知道,也許她一開始的站隊就是錯的,而宋亦然現在還願意對她好言相勸,她心裏不是沒有感激。
“我會比你勸服他的,你爸爸的公司,一定可以保留下來,你爸爸現在病了,你更應該好好的振作才是,以前的事情我都不會去計較,隻要你以後不要在跟著陸矜幹壞事就行了……”宋亦然抬頭,卻被於霓現在臉上的表情給震住了。
隻覺得她非常的傷心,不是裝出來的那種,而是像一個從小就錦衣玉食,在一夜之間失去了所有寶貝的那種惆悵和失落,她的瞳孔很黑,就像最近的夜色,無星也無月。
於霓沒有回答她的話,一時間,病房靜的出奇,甚至能聽見吊瓶裏的藥水輕輕滴落的聲音。
唐璟彥在外麵聽得焦急,很想闖進去看看究竟,但是透過門縫看去,隻是看見她們兩個人靜靜的,並沒有什麼過激的舉動,便又繼續安下心來等待。
“對不起……”許久以後,於霓終於輕輕的吐出這三個字,聲音像破風箱似的沙啞,說完就將頭垂的更低了。
這一回是發自真心的。
深深的吸了口氣,宋亦然為她的轉變感到很高興。
最後,唐璟彥兌現承諾,於家的公司在他的力挽狂瀾之下,被保了下來,雖然有損耗,但體量還在,可於長峰卻沒有醒過來。宋亦然放心不下,準備去看守在病床前的於霓。
拿了一束百合花,走進病房,於霓抬眼看向她,衝著她微微笑了一下。
宋亦然同樣的報以微笑;“我給你帶了花。”
她走過去,想將花插在那個窗台的花瓶裏,隻是,當她拿下來的時候,卻意外的發現裏麵有好多吸了一半的香煙頭,還散發著濃重的尼古丁的味道。
看到宋亦然來看自己和爸爸,於霓很是高興,原本耷拉著的腦袋立了起來,她的一頭長發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剪去了,短短的黑色頭發支棱著,原本她的麵部輪廓和五官就很英氣,穿著一身中性的簡單的bf風黑色套裝,現在看起來就像一個假小子。
胡亂的將百合插進去,宋亦然回頭,衝著她一笑:“你現在,變化可真大。”她指了指於霓的頭發。
摸了摸自己的毛躁的剛剪的頭發,於霓少見的露出了羞澀的表情,淡淡道:“隻是想做些改變而已,不小心,就將頭發剪得那麼短了……”她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
宋亦然很是滿意她現在的狀態,一改以往的戾氣,變得非常的可愛有親和力。
她湊過去,找了一把凳子坐在於霓的旁邊,和她一起看著病床上的於長峰,眼睛深深的凹陷下去,臉色衰敗,全靠營養針維持著生命。
於霓時不時的用棉簽沾了一些水塗抹在他的嘴唇上,很是細心,換做以前,她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情,但是現在不同往日,樹倒猢猻散,那些以前和於長峰和自己交好的人,幾乎是一夜之間都消失不見了,掰著手指頭算算,來病房看自己和爸爸的,除了家裏的保姆,就隻有這個自己以前視作眼中釘的宋亦然了。
她突然覺得有些悲涼,連歎出來的氣都帶著蕭瑟之意。
看她這樣子,宋亦然娓娓的說了幾句寬慰的話,見她漫不經心的,也不知道聽進去了多少,有一句沒一句的答著。
最後,宋亦然幹脆也不說話了,就這樣靜靜的望著窗外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