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言,你能來我這裏一趟嗎?”宋亦然給言予深打了個電話。
言予深正約著幾個朋友打球,一接到宋亦然的電話,立刻撂下他們,走到安靜處接起來,他什麼都沒有問便答應了。
這是她主動請自己去她家,看來,他們之間的關係倒是親近了不少,兩個人已經好久都沒有見麵了,言予深那一刻心頭像是藏了一隻魔鬼,叫囂著想要吞噬些什麼。
店裏買了一束包裝華麗的花,收到宋亦然的新家地址後立刻開車過去。
而當言予深滿懷欣喜的推門而入的時候,看到沙發上的於霓,笑容立刻僵硬在了臉上,原來,並不是隻有她一個。
“小言,快過來坐。”宋亦然很是熱情的招呼他,故意讓他坐在於霓的旁邊,兩個人都有些手足無措起來,特別是於霓,幾乎連頭都不敢抬。
看著他們兩個生疏的樣子,宋亦然突然覺得好笑道:“你們都已經認識很久了吧,今天呢,我是想替於霓求你幫個忙的。”
幫忙……果然,他的作用就隻有這個而已,還是為了別人。他突然心底生疼,似乎有什麼東西碎裂開。
宋亦然似乎是沒有發覺言予深的失落,徑自的說起了他的一個醫生朋友:“我記得,當時我做產檢的時候,遇到了一個熟人,也是我被人綁架以後,見到的那個年輕的醫生,江一凜,對吧?你們一定認識吧?”
她現在都還是疑惑上次做產檢的時候,為什麼言予深會那麼湊巧的趕到,後來通過姚欣予的聊天中得知,言予深從小就有一個很要好的發小,醫生世家,年輕有為,就在本市的醫院工作,以前都在美國深造讀博,去年才被調回國內的,對上年齡、外形,她差不多可以認定,就是這個叫做江一凜的醫生了,她對他很有好感,有責任心,而且醫術也不錯,年紀輕輕就已經是主治醫生了。
聽到宋亦然說出江一凜這個名字,言予深先是一愣,有一種秘密被人發現的緊張感,不過看著宋亦然猶自盈盈笑著,他又放下心來,故作鎮靜道:“對,他是我很早就認識的一個朋友。”
聽到他承認了,宋亦然笑的很是開心,朝著於霓使了一個勢在必得的眼色,
“既然是你的朋友,那我這個請求,請你一定要幫忙轉達一下。”宋亦然小心翼翼的看著他,觀察著他的臉色。
“你說。”言予深沒有什麼表情的看著她的笑靨如花。
宋亦然嘴角微翹:“於伯伯的病情,你也是知道的,現在都沒有醒過來,我想,會不會需要一些醫療手段的幹預,才能讓他好的更快些?”
原來,是為了這件事情,言予深一時之間沒有說話,他用餘光看了看一旁的於霓,剛才宋亦然和她的眼神來往,他自然是看在了眼裏,宋亦然這樣的做法,很明顯的,是要把自己往於霓那邊推,心情頓時低落到穀裏,隻覺得自己的身體從心髒開始被冰碴子凍住,好一會兒,才一層一層的慢慢解凍開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誰都沒有再說話,氣氛突然尷尬了起來,許久,他覺得自己的聲音好似不是自己的了一樣:“我會讓江一凜去照看於伯父的。”
有了他這句肯定的話,宋亦然鬆了口氣,又一個安慰的眼神投向於霓,後者若有似無的笑著:“謝謝。”她說道。
隻不過言予深壓根就沒有怎麼往她那邊看。而於霓自己也知道,要不是看在宋亦然的麵子上,他言予深躲自己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會讓朋友過來照看自己父親?果然,自己是最招人嫌的那個,她忍不住苦笑。
似乎,說完了這個話題就沒有別的事兒了,言予深看出了她們的局促,善解人意的起身,說還有事要先回去了,宋亦然站起來送他們出去,走到門口的時候,言予深又回過頭,想起來最近唐氏企業正處在水深火熱中,又不舍的叮囑一句:“要是有什麼公事上需要我幫忙的,你盡管提。”
宋亦然見他這樣關心自己,還是感動,不過,要不是因為於霓的事情,她不會輕易的麻煩言予深,便笑著道:“我知道了,謝謝你。”
言予深好人做到底,開車送於霓回家。
一路上,誰都沒有說話,於霓微微側頭,看著言予深的側臉,他今天像是精心捯飭過的,一身黑色嵌藏青色暗紋的精致西裝,活脫脫一個五官精致的男模。他在和自己見麵的時候,從來不會這樣的精心打扮。
原本於霓還想開口說些什麼感謝的話,不過,氣氛實在是古怪,饒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於霓,也敗下陣來,閉嘴不言。
或許,像這樣的平靜、沉默的氣氛才更適合他們,以前,都是她太一廂情願了,明明知道他喜歡的是宋亦然,自己還不知死活的去撩撥他,太掉價了,不過,轉眼一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已經不是原來那個被捧在掌心的公主了,眼神又黯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