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夢把鬱如霜救上來的時候,經理已經帶著同事們趕到了。
她被凍得瑟瑟發抖,可所有的關心,都隻集中在鬱如霜身上。
沒人在意她也渾身是水,沒人問一句"你怎麼樣了",羅夢撿起地上的羽絨服,發現不是所有的人心,都是肉長的。
"你怎麼自己回來了?鬱小姐呢?"
被留在民宿的幾個女人,匆匆地跑到羅夢跟前。
羅夢摘下頭上的帽子,"放心,死不了。"
"你!"
"好了好了。"
羅夢兀自地往房間走,再沒有去聽師姐的嘮叨聲。
她現在隻想換下濕衣服,然後蒙著腦袋睡一覺,否則等穆盛淵來了,她根本沒有力氣和他糾纏。
因為今晚的事,她羅夢一定有口難辯。
穆盛淵來的時候,天才剛蒙蒙亮。
師姐昨晚沒有回房睡,羅夢從被窩裏被人拽出來,昏沉的腦袋像要淹沒她的意識,而穆盛淵的俊臉,就這樣突然地出現在她的麵前。
"羅夢,你到底想怎麼樣?"
他的眉眼,他的動作,無疑不透露出憤怒的氣息。
羅夢撐著床鋪坐起身,"我說不是我,你相信嗎?"
"相信什麼?相信不是你讓她去的後山?相信不是你把她推進泉水裏?"
果然,鬱如霜把一切都賴在她身上了。
羅夢淡淡地哼笑一聲,扯過被子想要繼續睡覺,穆盛淵惱羞成怒,抓著她的胳膊就往外扯。
"你幹什麼!"
羅夢拚命掙紮,嫩白的雙腳踩在地板上,冰涼的觸感蔓延全身。
有人聽見他們吵鬧,迷迷糊糊地打開門,"穆,穆少?"
之後的議論聲越來越多,羅夢就這樣被他拉扯著。
推開門時,鬱如霜還在淺眠,突然被動靜驚醒,惶恐萬分地看向羅夢。
"你別過來!你別過來!"
"如霜!"
穆盛淵推開羅夢,抱住瑟瑟發抖的病人兒,這是他好不容易才失而複得的女人,他絕不會讓任何人再傷害她。
"阿淵,我不想見到她,你讓她出去,讓她出去好不好?"
"好,好,都是我的錯,不應該把她帶來。"
他的話才剛出口,站在門外的蘭姨,趕緊把地上的羅夢扶起來。
羅夢心灰意冷,她從來不是個會耍心機的人,又怎麼可能鬥得過鬱如霜呢?
"少奶奶,您的身體不好,這次少爺帶了醫生來,要不——"
"不用了,謝謝你,"羅夢走回自己的房間,"對了蘭姨,我已經和穆盛淵離婚了,以後你不用再喊我少奶奶。"
她把蘭姨擋在門外,蘭姨一臉難色,終於轉身離去了。
羅夢重新躺回被窩,拿出手機,再次撥通了之前發來短信的號碼。
可電話那頭依然是機械的女聲,"您好,您撥的號碼已——"
她怔怔地掛掉,想起這一天發生的事,竟然像在演狗血劇一樣。
如果有人告訴她,嫁給穆盛淵會付出這麼多代價,那她當初情願選擇死,也不會讓自己陷入這樣的深淵。
之後的時間,她在渾渾噩噩中醒了睡睡了醒,沒有人再來打擾她,也沒有人會再想起她。
她的心髒一下一下地抽疼著,疼得冒出了冷汗,像要要了她的命。
她想給誰打個電話,翻翻手機,通訊錄裏隻有兩個人,老師,穆盛淵。
原來她的世界,真的早就崩塌了。
……
"小夢,別放棄他,也別放棄自己,隻有你能拯救他,隻有你的愛,可以融化他心裏的冰山。"
……
"你別走,你到底是誰?為什麼你的聲音那麼像鬱如霜?"
"因為我是——"
……
"少奶奶?少奶奶?快醒醒,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