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發火的模樣特別可愛(2 / 2)

從來都是這樣,陸霖晟想要找她的時候就必須要找到,且不給她任何解釋的機會。

他的行蹤,去向,卻從不會跟她彙報。

“這次又要怎麼解釋?說你有通宵會議?出差?還是接待外賓?”江慕水蒼白的臉浮現出一絲灼紅,蹙眉,“這些我都用過了,編不出來了,你能幫我想個新的嗎?”

陸霖晟笑。

“想不出?你怎麼可能想不出?沒人會比你能瞎編,江慕水,出軌你都能解釋成強.暴!為了逃命向跟匪徒獻身這種齷齪的事都做得出來!你死死咬緊牙關兩年就不嫌累嗎?我爸聽你的,你說什麼他都聽!江慕水,你看著辦。”

咬牙切齒地說完,他掛斷了電話。

江慕水掛電話的時候很輕,手腕都覺得沒勁,仔細一看,手腕是在顫個不停。

她原本是想問他的——陳淺因都懷孕了,鄒明月都知道了,他還想瞞嗎?還要她繼續編理由騙陸爸爸嗎?

他知道鄒明月今天衝到律所來找她鬧的這一場嗎?

可他每次一挖出那件事來質問她,江慕水就心裏撕痛成一片,什麼都再說不出來。

“”

吸一口氣,江慕水手扒住前麵的座位,頭抵過去,死死壓下和舒緩著全身的痛楚與疲累。

下雨了。趕緊讓她回家吧。

三層的洋樓居住區內,江慕水淋著雨回來,拿指紋鎖開門,看到家裏台階上種著的花都被搬進小陽台裏去了,葉片花瓣上沾滿了水,一看就是在家的陸遠擎做的。

江慕水碰了一下額頭上的傷,痛的不能碰。

低頭換了鞋,等去樓上洗澡換過了衣服,才走下來,到公共客廳裏麵去。

保姆在廚房裏炒菜,看見她笑著打招呼:“回來啦。”

“嗯。”江慕水朝她一笑。

陸遠擎戴著老花鏡在書房裏看報紙,聽聞外麵的動靜,摘了眼鏡探頭出去,笑問:“慕水回來啦?”

“爸。”江慕水心跳緊促起來,向前走了一步。

“我叫花姐多炒了幾個菜,晚上霖晟回來一起開飯,菜他都喜歡吃”陸遠擎麵色陡然變了變,神色僵硬,問,“慕水,你頭上的傷口是怎麼回事?怎麼弄傷的?”

巴掌大的小小的臉,漂亮靈動,額頭上一個血疤痕。

江慕水捂住額頭,眼睫顫了兩下,說:“今天開庭有個被告太激動,摔話筒摔我頭上了,有點可憐,我就沒追究人家責任。”

“激動他怎麼不摔自己?摔別人家孩子。”陸遠擎麵色冷沉。

“爸,”江慕水哭笑不得地拉開椅子,坐下來揉著自己痛到炸裂的太陽穴,“這樣爭沒意義,不痛的,我沒事。”

陸遠擎渾身冷冽地背著手走了半圈,怒火未平,想起什麼似的問:“霖晟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我們家公司離你律所那麼近,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倆上班隔了一個半球,嗯?霖晟呢?”

尖銳艱難的問題還是來了。

江慕水幾乎眼前一黑,閉了閉眼才開口回答道:“他說,今晚有個慈善募捐儀式應該不是不回,他說晚一點會回來的。”

但願。

但願陸霖晟不是又徹夜不歸,他還是會回來的。

江慕水在心裏祈禱著。

“哼,三天兩頭別的事,一天總共在家一頓飯,不回來吃,他躲誰恨誰呢?”陸遠擎冷哼一聲,拉開椅子在旁邊坐下了,蹙眉惱怒道,“這個家都不像個家樣,明月也是,晚上該回來了突然說去看個什麼小姑娘的胎,別的小姑娘的胎關她屁事!胡來!!”

鄒明月到底是去看誰的胎,江慕水心底清楚地知道,原來竟已經這樣迫不及待了,就因為,兩年,她沒生出個孩子。

一道深深的血痕在心底被割開來。

像江慕水曾經有一次看到的外科手術全程紀錄片,刀一下去,血冒肉裂。

“他們不來咱們吃吧?”江慕水璀璨地笑起來,水眸中騰起一些霧氣,對陸遠擎說,“菜多正好,我今晚要吃得飽飽的,接了好難的一個案子,吃飽了今晚就得出方案呢!”

陸遠擎看著她也笑了起來。

“說的我陸家好像虧待了你,飯都不給你吃飽似的,真是!”

江慕水笑得羞澀動人起來。

這個家裏就陸遠擎這一點點溫暖,這是她在陸家待得最最不尷尬,最最覺得像個家樣的時候。

父母在世時陸遠擎每逢來家裏做客就待她極好,幸虧幸虧,命運千帆過盡,這種好,還在。

***

夜裏陸霖晟破天荒的,真的回來了。

他動靜大,將鑰匙扔在外麵矮櫃上“嘩啦”一聲響,也不管是不是吵醒了人。

江慕水抬起頭來,錯愕地朝門口看去,果然有個挺拔桀驁的影子在晃動,她恍惚一下,瞥了一眼自己寫到一半的方案,合上電腦,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