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又知道她陳淺因會不會寧願當一顆老鼠屎,如果她就是要這一輩子都讓陸霖晟家外有家來惡心刺痛她呢?!
抑或,陸霖晟愛她愛到了瘋狂的地步,拋家棄業地要跟她在一起,私奔出去兩年,法院判決照樣會下來,她江慕水那時候的尊嚴會碎成什麼樣?那就是她想要的嗎?!
江慕水像個小孩子,在突然跟人耍了狠之後驀地感覺到害怕,害怕覆水難收,她害怕就這樣激到陸霖晟厭惡,她甚至一度怕到想求饒,她是無可救藥
殷千城凝著懷裏人兒哭紅的眼眶。
一絲凝重的黯色,從深邃如琉璃般的黑瞳中劃過去了。
殷千城的助理將車從地下車庫開出來,穩穩停在他們旁邊。
見路邊的那兩個人親密相擁的姿勢,年輕的助理立馬屏息,迅速別開眼,一句話不敢說,也一眼也不敢再看他們了。
殷千城示意他下來,修長的手指勾過了鑰匙,要自己來開。
年輕的助理趕忙下車。
殷千城矮了矮身子,江慕水穿過他的肩膀上方看到西餐廳門口,陸霖晟正拉著陳淺因也走了出來,淚眼婆娑中,江慕水胸口被被尖銳刺痛,她慌張地抓著殷千城的手臂,顫聲乞求:“走走求你快走”
殷千城隻感覺胳膊一緊,抬眸,對上她滿眸的淚,挺拔身子扭過去往後一看,便也看到了那一幕。
心,不知怎的有些沉,情緒也瞬間寒冽緊繃了起來。
他打開車門,想強吻這女人一頓,但忍住了,拍拍她的後腦,說:“來,坐進去。”
江慕水懵懵懂懂地坐進去,眼淚還在冒,她一個人驀地坐進那麼寬敞的座駕裏麵不踏實,愣愣抬頭一看,她還在緊緊抓著殷千城的幾根手指。
男人西裝半敞,高大挺拔的身子彎腰下來,抓著她嫩白的手,正慵懶閑適地凝視著她,等著她放手。
江慕水臉色驀地一紅,這才趕緊鬆開了,嬌小玲瓏的身子緊接著隨著關門聲,整個陷進了那寬大的座椅裏麵。
另一側的車門也關上,殷千城坐進來,也冷冷瞥了一眼那邊的兩個人,喝了一口礦泉水,這才單手慢慢地扶住方向盤,將緩緩車開出去了。
夜幕下,陸霖晟拉著陳淺因出來,心緒也煩亂著,給她開車門讓她進去的時候都仍有些心不在焉,陳淺因滿眸滿臉楚楚可憐的淚痕,坐進去後,心髒也一下下跳得微微慌忙錯亂起來。
“說吧,不想在這兒咱們去哪兒吃?”陸霖晟頓了頓,冷冽著臉舒口氣卻拋出這麼一個話題。
陳淺因鼻子一酸,輕輕揪住他的袖口:“霖晟”
這許多年了,陸霖晟對她這樣嬌軟虛弱的呼喚總之沒任何抵抗力。
繃緊著的臉,繃了一下就又軟下來。
蹙緊了眉,他側過身,凝著陳淺因還毫無隆起姿態的小腹,嗓音都有些磕絆:“這個什麼時候的事了?你瞞了我多久我怎麼不知道?”
“我”陳淺因抓著他胳膊的手冰涼,心髒快跳到嗓子眼,噙了滿眸的淚說,“我是一個月前那個沒來才去醫院檢查,檢查的時候,意外碰到了伯母”
陳淺因沒說那天她是故意在醫院撞到鄒明月的,那日太陽毒辣地烤曬了她三個小時,她捏著那紙檢測單煎熬著一眼看到鄒明月後,一股強烈的衝動就逼得她衝了上去。
陸霖晟抿唇屏息,神色急劇複雜地探身過去,伸手在她小腹上輕輕撫摸了一下。
陳淺因一顫,繃緊了頭皮,縮在位置裏,任由胸膛起伏不平地一上一下,沒敢動。
“多少天了?”
“四十。”
陸霖晟說不清楚這是種什麼感覺,自己喜歡的女人肚子裏,有了自己的孩子,這感覺他抬眸凝了陳淺因一眼,眸色愈發深邃複雜,陳淺因也從心不在焉的慌亂中掙脫出來,愈發楚楚可憐的清眸與他盈盈對視,陸霖晟終是忍不住,一把將她抱了過來,深重的呼吸噴灑在她臉上,深情的吻重重落了下來。
這般看過去,那糾纏摟抱在車裏的就活像兩個苦苦相戀卻不得善果的苦命鴛鴦一般。
“這個我來想辦法”陸霖晟緊緊將她抱在懷裏,親一下她的頭發,呼吸粗重地道,“別擔心因因別亂想我來想辦法”
陳淺因心中的大石落下來,連帶著滾燙的眼淚也一湧而出,終於能短暫地安心沉淪一下。可他為什麼說還要想辦法?需要想什麼辦法?像江慕水說的直接提起訴訟離婚不是最直截了當的嗎?難道他怕了江慕水的威脅和牽製?
他難道,還要想別的辦法來安置已經這樣的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