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千城也蹙著眉冷冷僵硬著,好半晌,才抬起手,擦掉她嘴角的星點汙漬,黯啞地沉聲說:“沒看錯,是我”
這句話簡直在人心裏撩起一把大火。
江慕水不知道,他是怎麼猜得透自己心裏在想什麼。
溫熱的杯子重新遞上來,湊到唇邊,江慕水臉紅艱難扭頭回來,再張開紅唇喝了小口的時候,就被狠狠嗆到,這次,咳嗽得驚天動地,嗆得她眼睛鼻子都有些紅了
殷千城胸膛有了幾下明顯的起伏。
他屏息,將這小女人靠在自己胸膛前的姿勢換了一個,給她順著背,江慕水感覺到男人的氣息靠的更近了些,四麵環繞無可逃脫地朝自己侵襲而來,她反而咳得更厲害了
她怎麼會和這個男人
真不知這個時候,如果有人推門進來,看到一個襯衫西褲的挺拔男子,摟著一個身姿嬌小姿勢誘惑的女人靠在床邊,那女人的手還摟著他精壯的腰,他們在暗色的壁燈下還保持著不觸犯道德底線的清醒,該如何想?
好在藥效是強烈的。
江慕水喝了藥之後,很快昏昏沉沉地睡過去。殷千城顧不得整理那自己灑在襯衫上的一些藥漬,撫了撫她的頭發,單腿曲起跪在床.上,又將她沉沉放下去。
他不想承認。
接下來的事情更艱難。
她情況不太好,渾身盜汗顫抖,明顯僅憑藥效對抗著惡性的高燒並不夠,反而更糟糕了。
那就剩下最後一個辦法。
物理降溫了。
後半夜。三四點。
殷千城不記得自己用了多久時間給她物理降溫。
冰箱裏有現成的冰袋可以用,殷千城裹了一層毛巾,走過來,托起睡夢中的她,給她的脖子、後背、身上
降溫。手在觸碰到她柔軟的肌膚,恍惚了一下,哪怕幽邃的冷眸都沒敢放視線在那上麵,也大概能憑借手感感受到那尺寸,和滑膩的觸感。
做完那一切,幾乎整個上身都被汗水濕透。
因為知道她發燒而不能開空調,整個過程,就像汗蒸一樣的做完了。
殷千城接著盯著她沉沉睡著的容顏看了半天,強忍著什麼,高大挺拔的身影覆下去,撈她在懷,用身體和薄被給她保著溫,這緊緊一抱,就是兩個小時。
江慕水動了一下。
渾身被緊緊束縛住的感覺是相當緊箍難受的,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困難地舒緩著氣息往上,就看到了壁燈之下,睡夢中的殷千城,那近在咫尺的、疲憊卻依舊俊朗逼人的容顏。
他健碩有力的臂膀就這樣緊緊束縛著自己。
兩個人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一處,不是牢牢地觸碰貼緊著。
江慕水倒吸了一口冷氣,這二十多年來,幾乎沒有任何一個異性這樣對待過她,別說是同床共枕,就連牽手擁抱接吻這些都最基本的都不曾有過!
更不要提強烈的男性氣息就這樣壓迫性地緊裹著她,她覆在這男人胸膛上的纖弱手指都在顫。
半晌,殷千城竟然也動了動,迷蒙之間像是察覺了她的動靜,那本不該屬於男人的濃密睫毛顫了顫,整個人像沉睡著的金錢豹一樣,就這樣蘇醒過來。
四目相觸,有黏連的火花四濺開來,旖.旎纏.綿的味道牽扯著彼此的視線。
陌生。
尷尬。
也心動!!!
“”
淺薄的呼吸蕩開在兩人之間,淡淡的藥香和汗水的氣息,殷千城幽邃的眸背著光看不清楚意味,隻覺得他垂眸凝視著她。接著,那像是能將她洞穿了的目光慢慢收回,抽出擁抱著她的手臂,撫了一下江慕水的額頭,有釋然的氣息從他鼻息中溢出,終於,燒算是退了!!
可她之前都做過些什麼,她自己真的知道嗎?
殷千城順著她的氣息俯首下來,閉上眼,極其自然又毫無意識地親昵蹭了蹭。
江慕水整個身體瞬間僵硬到像僵屍一樣,她一動都不敢亂動,感覺側臉像是有汗滲出來,小臉往他的胸膛深處扭了扭,緩過那一陣重若擂鼓般的心跳,開口迷蒙嘶啞地問他:“幾點了”
嗓音帶著軟糯的困倦和病態。
殷千城也並沒有動,隻是再次睜開微微閉著的眼睛,看了一眼手表,低啞回答她:“四點。”
那麼
江慕水在自己重若擂鼓的心跳之外,聽見了另外一種頻率的心跳,強而有力,裹挾著他沉重的呼吸聲,清晰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