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江慕水抬頭道,“我還是打車”
“我可以送”
兩個人的聲音,堪堪撞在了一起!
殷千城抬眸,深邃如海麵的眸與她撞在了一起,他絲毫不避諱,問心無愧;江慕水卻下意識地眸光顫了顫躲閃開來,臉又習慣性地灼灼紅起來!
“我”
“哎呀那敢情好!你們能一起走就再好不過啦!”燕庭哈哈笑著,原本想昨晚給他們房間裏裝個攝像頭,一旦殷千城留在江慕水的房間,那就勁爆了,誰知道半夜殷千城竟然出來了,沒給他得逞。
這新聞就這樣被他錯過了,可他還是不甘心,一定有苗頭!還有機會!!
男人跟女人,不就那麼回事。
都已經做到那種程度了,**的,第一次止得住第二次還能?!
殷千城抓了鑰匙,淡淡別開臉,沉聲說:“就算不喜歡坐我的車,這裏要出去也是找不到什麼的士的,等到了市區我放你下來,你再打。這之前,就委屈陸太太忍一下了。”
這話風,這苗頭,不對啊?!
燕庭笑得微微有些尷尬,不知是發生了什麼事,錯愕茫然地看著江慕水。
江慕水心頭一痛,自知自己是害人者,現在被人說成什麼樣都是自作自受,她低垂著纖長卷翹的睫毛,小臉微微泛白,兩手交疊在一起:“謝謝殷先生。”
嗯?
殷千城意外地看她一眼,黑瞳愈發幽邃不明,她怎麼不辯駁了?反而變這樣?
“和氣生財,和氣生財,”燕庭盡量打著圓場,說,“兩位還有什麼要帶走的?我給兩位準了禮物,昨天的事,還希望多多擔待了!”
殷千城什麼都再沒說,抓了鑰匙,起身出去了。
外麵,豔陽高照!
***
又換了一輛車,這次是輛穩重的雷克薩斯越野,跑這種遠路很合適。
江慕水坐上來,跟燕庭最後分別。
殷千城將車開出去許久,才不滿地輕輕吐出兩個字:“鬧心。”
聽口吻像是相當煩悶。
江慕水心弦微顫,茫然地輕輕轉頭:“嗯?你說他?”
“嗯。”殷千城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麵色卻還是淡然,長指輕輕地扣著方向盤,“太急功近利,不擇手段。”
江慕水倒是沒感覺出來,紅著臉,輕聲說:“我不大了解。”
殷千城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
明明以往,他的定力不是這樣。
即便對人不滿,他也很少這麼煩悶地表現出來。想來想去,是燕庭剛剛說的話裏帶了一句“江慕水或許還幹淨著”,讓他心緒煩躁,一下子沒了任何跟他周旋的**。
“你要回陸家?”他問。
江慕水點點頭。
“嗯。律師沒有假期,今天還得去律所,不過我公公昨晚給我打了很多電話,我今天可能必須要回去一下”她頓了頓,嗓音幹澀而低落,“解釋給他們聽。”
解釋?
殷千城心冷無比,沉聲問:“你落水差點死掉,你解釋?”
江慕水再不想讓人插手她的婚姻生活,她生活的破落樣子也都被人看到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地說:“是啊。我解釋。什麼事情都得是我解釋。我得解釋為什麼陸霖晟扔下我不管一個人回來了?解釋為什麼落水了得救還不回家?解釋是我哪一點做的不好,才沒得到我丈夫的歡心,是我哪裏有錯。”
“你說的那是家?”他蹙眉問。
江慕水唇色都慢慢泛了白,目光悠遠:“是家啊。否則你以為什麼是家?你呢?你們的家都那麼好嗎?每個都來說我。”
殷千城這下沒有再說話。
關於他的情況他從未跟任何人說過,要說也不是現在,但,他大約能理解江慕水的處境。
“別回去了。”他突然輕聲說。
“嗯?”
江慕水疑惑,尾音上揚,看他的眼神裏多了一絲璀璨異樣的光芒,心弦微微被他撩動!
“那種地方不值得你留戀,你想去律所,想去別的地方散散心,我都載你去,那個地方不回也罷。”
殷千城知道這話說的不負責任,也太簡單了,可還是沒忍住就脫口而出。
江慕水怔怔看了看他。
“你大概是可以這樣做吧,拋下一切,什麼都不顧。可我還不行。”她輕聲說著,“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根,陸家對我的意義相當於我的第二個原生家庭,再難都跟我血脈相連,我放不下來。”
殷千城不再說話了,車裏的氛圍就這樣靜默下來。
沒有人要說話,沒有人要打開廣播電台,沒有人開音樂c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