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慕水驚慌地點了點頭,又搖搖頭,繞著桌子朝著離他遠的地方走了一下,啞聲說:“我我們還是打開門吃飯吧這樣好一點”
怎樣更好一點,他會不清楚嗎?
殷千城沒有再強逼,隻直起身子沉聲道:“我有一整晚的時間跟你耗,男人真想做什麼你是阻止不了的,不如坐下來,跟我說說為什麼怕?你以前不這樣。”
她以前當然不是這樣!
但是。
但是之前在臨祁的那一次兩個人做得太過了,江慕水差一點就覺得那是另外一個平行世界的自己會過的生活,他就是另一個世界的她會選擇的男人,可是等回到現實的世界裏來,發現一切都是那麼悲苦,江慕水就頓時什麼都不敢了!!
對麵的男人坐下來喝茶,讓江慕水的戒備也減輕了不少。
眼眶微微泛紅,江慕水在原地站了兩分鍾,這才坐下來,坐到對麵,接著,殷千城也倒了一杯茶,給她輕輕推過去。
柔軟纖嫰的手指握住了那個微燙的被子,沿著杯沿,輕輕扣著,輕輕拉向自己。
他的眼神在她的手指上盯了幾秒這才鬆開。
“我最近,真的在打離婚官司”江慕水不知怎的就自己開口了,艱澀的嗓音透著一點點委屈,像是好不容易找到了傾訴的對象似的,一股腦地就想要說給他聽,“因為對方不同意,所以我好像進度很慢,打得很艱難似的,以前看別人都很簡單的,來我們律所,當場就開始廝打的都有,夫妻一男一女,都能打得頭破血流的”
殷千城微微蹙眉:“你知道我不喜歡聽這個”
“你得聽。”
江慕水傲嬌地抬起下巴來,威脅著他,“我都已經來陪你吃飯了,你必須聽。”
他性感的薄唇索性閉上,不再說話,專心地幫她燙餐具。
江慕水頓了頓,開口繼續說。
“我不知道為什麼到了我這裏這麼艱難,我以為我下定決心了,可是這個過程,好痛苦就像做櫃子的時候,黏在一起的木板,決定要用很久的,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可是突然發現做錯了,就扯開來,扯開的時候黏連著木屑,膠水太強的話其中一塊板子就要廢掉了”
江慕水勉強璀璨地笑了一下,眼眸裏滿是綻開的細碎的星光。
“人跟人的關係真的不要輕易地建立,也不要輕易地撕扯開來,真的很難的”
殷千城大約能明白她此刻的心情。
簡單點了兩個菜之後,把菜單遞給她,讓她點一些自己想吃的,江慕水不太習慣晚上吃很多東西,要了一份番薯粥,剩下的還是由他來點。
殷千城低著頭決定菜單的模樣,看得人一樣覺得舒服好看,江慕水的心慢慢靜下來,茶水也將她的手暖熱了,這一頓飯她有預感會吃的很滿足舒心。
就像當初在郴州
那一晚熱氣騰騰的米線的味道。
他也不再開玩笑了,兩個人當真聊了一些話題,江慕水說律所的生意和最近接到的案子,他也簡單解釋了一下當初在郴州,那個很重要的近億的投標是怎麼達成。
中途,江慕水電話響了起來。
她原本不想接的,可是拿出來一看,竟然是“陸霖晟”打來的,她不接,他就打了一次又一次。
這種情況混沌、亂七八糟的情況下,江慕水覺得自己接了這個電話才是災難。
可陸霖晟卻耐心極好,不厭其煩。
江慕水最終還是接了起來。
“你在哪兒跟客戶吃飯?快吃完了嗎我去接你。”
江慕水纖長卷翹的睫毛顫了顫,想了想還是索性點了錄音鍵,輕聲說:“你為什麼要來接我?”
“你是我老婆。你在外我擔心,以後每個你不在的晚上我都親自來接。”
“這麼說你還是不打算跟我離婚?”
“不離。慕水,我愛你。”
江慕水從未想過聽見陸霖晟對她說這三個字是在這種情況下,她頓了頓,接著纖長卷翹的睫毛顫了顫,低啞說:“再過兩個小時我肯定就回去了,我跟別的男人在一起,男客戶,不方便你過來接我。”
說完,她就輕輕掛了電話,接著把陸霖晟拉黑了。
然後她放下筷子,找出了校友群裏麵陳淺因的網絡賬號,將那段錄音徑自發了過去。
然後像沒事人一樣,放下手機繼續吃飯。
這家的番薯粥做得真的很好吃,殷千城眼光真的很好,每一次在一起,江慕水都覺得自己的胃特別滿足。
他放下了筷子,麵容有些冷冽地坐在對麵看她。
沉聲道:“你真的是膽子越來越大了,在我麵前都可以肆無忌憚地做這些,我允許了麼?你,也是越來越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