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慕水頓時僵了一下。
她平時生活情況兩位師兄都很關心,她倒沒覺得岑啟凡這句話問的逾矩。但他問得有些突然,江慕水尷尬地捋了捋頭發斟酌了一下,啞聲道:“我爸爸生病出院了,剛剛急救過來還沒出院。發病前正跟我談我和霖晟的事呢,現在不敢提,怕刺激到他!!”
陸老爺子犯病了?
岑啟凡蹙眉,驚愕地往前走了兩步:“嚴重嗎?”
江慕水垂攏下纖長的眼睫搖搖頭道:“心髒驟停。你說嚴不嚴重?”
“哪天的事啊?你遲到那天?”
“嗯。”
岑啟凡緊蹙著眉思考了半天,問:“那陸老爺子的意思就是不同意了?我看,你老公也很有誠意,送了你禮物,這段時間每天打電話給你噓寒問暖的,像是有心改過了。他要是真的改頭換麵,慕水,你還會給他機會嗎?”
江慕水一邊喝水一邊笑起來。
“改什麼頭換什麼麵呢?你看到了?我怎麼沒看見呢?”
岑啟凡心頭一動。
眯起眼睛來。
“小沒良心的。一個男人還要對一個女人怎麼好才叫好?嗯你說?”
江慕水單純天真地搖搖頭,眸色清亮如水,道:“我不清楚啊,但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好,得那個女人覺得好才行吧?感動再多外人有什麼用呢?”
這
岑啟凡緊緊盯著江慕水那看似人畜無害的一張漂亮的臉蛋,隻覺得她比誰都雞賊,這時,一個稍微年老的女律師走進來,笑嘻嘻地將禮物送還給江慕水了,盒子開著,裏麵的藍色死緊被人拆過了,散開在裏麵,岑啟凡凝視了一眼,道:“你就不戴上試試?特別襯你,很漂亮的。”
江慕水點點頭,推開杯子說:“你也覺得好看?是挺能討女孩兒歡心的,岑師兄你學著點兒,下次追女孩子的時候記得,不僅要舍得花錢,還要舍得花心思!”
教訓得好。
岑啟凡卻故作不屑一顧:“不學。你老公這樣還不是沒追回你?學了有什麼用?”
江慕水低著頭看文件,這下笑得很開心,卻再沒抬眸看他一眼。
岑啟凡捏著掌心,微微有些煩躁,道:“那你工作吧,我出去了!”
“嗯。”
“幫我把門帶上,岑師兄!”
修長的手指一伸,將門給她輕輕關上,岑啟凡愈發覺得,他是有點看不懂江慕水了!!
她不是一直都很祈盼陸霖晟回頭的嗎?
禮物一直放在辦公室裏也不好。
江慕水跑去檢察院拿資料的時候,就順手把那個藍絨盒子帶上去了,決定帶回家去孝敬鄒明月算了,雖然鄒明月皮膚黑不太適合這種年輕靚麗的顏色,但女人都是視覺動物,看著高興就行。
江慕水是律師,平時表現的精明幹練就行了,打扮對她來說沒什麼大用。
結果因為一些事,又在檢察院耽擱了。
出來的時候,一個年輕的檢察官叫住了她,在黃昏的夜幕下疾步追上來,翻開文件蹙眉問了她幾個問題,跟她一道走了。
“我就說看著你眼熟,上一次十大企業評選大賽,我記得是有人陪著陸霖晟陸總一起過來的!後來幾次見到你,我才知道你是律師,那你知道最近有人在查陸氏的帳嗎?”
什麼?
江慕水錯愕了一下,她對這種商業案子專業性不如岑啟凡,但也少有涉獵,知道這句話從檢察院的人嘴裏說出來是什麼意思。
她勉強笑了一下問:“什麼意思?陸氏的帳?稅務局那邊難道也有你的朋友,跟你說三道四了?陸氏的帳一直沒出過什麼問題啊!”
年輕的檢察官搖搖頭:“不是最近的問題,是挖了你們十年來的經營情況來跟我說的,說有些不清不楚的。”
“稅務局那幫人你也了解,無利不起早,天天像尋著腥味的蒼蠅一樣,不招惹就不會有事!你們陸氏最近是不是惹上什麼人了?”
江慕水聽得一頭霧水,天色將晚,寒氣逼入大衣裏麵,她搓了搓自己的胳膊。
“陸總他最近身體出了點狀況,家裏也有事,所以跟公司請了一段時間的假。等假期結束我讓他去仔細看看,詢問一下財務那邊,我們是家族企業轉成的行政責任製,沒有那麼多的小九九,應該不會出問題的!”
年輕的檢察官點點頭。
又挑眉說:“我看你很年輕有為啊,幾次這邊出色的案子都有你的名字,你人還顯得比我都小。那麼能幹,怎麼不去你老公公司擔任一個獨家顧問律師?又高薪,又輕鬆,家裏的公司給你發工資,哪兒用得著在律所裏風裏來雨裏去?”
江慕水苦笑了一下。
去陸氏工作,然後求著陸遠擎和陸霖晟給自己一口飯吃嗎?
人不能這樣沒有尊嚴。
父母去世後他們收留了自己,等到畢業後陸遠擎不是沒這麼打算過,但江慕水拒絕了,她不能連出去闖都沒闖,就全然活在別人的庇佑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