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慕水眼眶紅紅地坐在沙發上,愣怔著聽自己的丈夫、自己從小喜歡了那麼久的男人,對自己說出的話。
或者不如說是威脅吧。
——我之所以不要江慕水,不過就因為她是別人玩爛的破鞋。
——你想玩她,也得等我不要了以後!
所以這就是他想對自己說的話嗎?
這是他對他們婚姻的總結?
江慕水小臉蒼白,就這麼定定地看著陸霖晟,渾身無力,連呼吸都是氣若遊絲的。
殷千城蹙眉:“水兒”
江慕水突然就反應過來,很迅速地紅了眼眶,她下意識捂住耳朵,然後抬起頭來,沙啞道:“放了他。讓他走。現在就從我這裏走出去,馬上”
殷千城蹙眉。
陸霖晟麵如死灰地被抵在牆上,冷冷看著她。
“我不想再聽他說話,你讓他滾”
江慕水深呼吸了幾下,好像忽而就有了主心骨,慢慢堅定起來,冷眸抬起看著他,道:“對。這裏是我租的地方,是我的,陸霖晟,請你從我這裏滾出去,現在乃至以後,我都不會再歡迎你!”
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
她絕對不會再放這個男人進來。
那一瞬,陸霖晟怔了一下,他眼睛裏陰冷帶著寒氣的光,在聽見這些話後好像驀地就泯滅了一樣。
他盯著江慕水,眸中是一潭死水。
殷千城抿唇幾秒,最終還是鬆開了胳膊,任由陸霖晟衣衫不整地狼狽跌落在了地上。
他劇烈咳嗽了兩下,過去拿起了自己的外套,冷冷看了江慕水一眼,剜心蝕骨的一眼,然後狼狽地捂住胸口走了出去。
門口。
鄰居們還在圍觀。
一大早就出了這麼大的事,一梯四戶的人都被吵醒了,紛紛走出來,看著江慕水大開著門的門口。
陸霖晟手撐在電梯門口,徒留一口氣和最後一絲力氣支撐著自己。
等到電梯來。
他走進去。
電梯門緩緩關上以後,陸霖晟臉上的冷寒才猛地散去,變作茫然,然後是痛楚,他蹙眉,緊緊閉上眼睛,才放縱自己整個身子從電梯壁上滑落了下來
心,好痛
那麼多年都沒有感受到過的心痛。
在這一刻,全部狠狠地報複了回來
房門口,殷千城將門關上,沒有跟鄰居們解釋什麼。
他走了回去,並不做聲地輕輕抱過了沙發上呆愣在那裏了人兒,撫著她的背,親吻她的額頭。
江慕水逐漸逐漸身體才有了反應,水眸轉了轉,接著眼眶發熱地從衣服裏探出手臂來緊緊地抱住了他,她剛剛真的好害怕,真的
幸虧有他及時趕到。
否則,今天到底會發展成什麼樣,江慕水根本無法去想象。
“”江慕水什麼都不說,隻抱著他輕聲哭起來,將自己的那些恐懼,委屈,全部都在他懷裏哭了出來。
殷千城也一句話都不問,隻扯過一個抱枕拆成毯子,裹住她,連帶著一起抱緊在懷裏,給她保暖。
幸虧
幸虧他也在行車記錄儀裏發現了那輛並不停在小區車位線裏的車,感覺到不對,才猛然掉頭往回走,否則
那個場景就像末日一樣,反複在他腦海裏可怕地閃現著。
他不會因此就嫌棄江慕水什麼。
隻是,她兩年前就經曆過那樣的事,如果再在離婚之際,被自己的丈夫強.暴,他隻害怕,從此她的心門再也不會向任何人打開,而他,就再也進不去了
她很害怕。他知道。
從此以後,他再也不會讓她經曆這些再也不會讓她這麼害怕了
***
跟常遠那邊去了一個電話,然後給家裝的門店打了電話,讓他們來維修這些被砸爛的家具。
江慕水洗了澡,在裏麵衝泡了好一會,出來的時候,眼眶還是微紅,連頭發她都洗了兩遍。
家裏進進出出的很多人。
殷千城先拿了幾個紙杯,裝了礦泉水給工人,然後走過來,輕輕碰了一下她的肩膀,問道:“要先休息一下嗎?這裏不方便,我帶你回我那裏?等這裏弄好之後,我再送你回來。”
江慕水用紙杯接了一杯熱水,捧在手裏喝著,她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也才七點多,想想搖了搖頭,啞聲道:“還來得及上班。我不休息了,最近請假太多,我想要去上班。”
一直休息,她就會一直沉浸在那種情緒裏,胡思亂想。
工作會好一些。
會有很多事情來衝散她的這些情緒。
殷千城的手按在她肩膀上,目光溫柔,好像她說什麼他都會覺得正確,會答應一樣,輕聲說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