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慕水抬眸,看著他直接輕聲說了一句:“你跟我離婚,我就正大光明順理成章了。”
陸霖晟心頭刺痛:“你做夢。”
“咳咳”陸遠擎緩過那一陣的強烈心悸來了,麵色蒼白地捂著胸口抬起頭,道,“霖晟你給我閉嘴,你這麼說話,是真的想讓慕水回來嗎?”
“”陸霖晟在旁邊攥緊了拳頭,眸子裏一片被她刺出來的血淋淋的傷痕。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他不知道。
那一天從她的公寓出來的時候,他整個人就像去了半條命,夜裏有應酬,他就過去喝了個爛醉。
滿腦子都是那個小女人跪坐在地上披著別人的衣服,眼含恨意地跟他說出的那句,“從此我這裏再也不歡迎你!!”
不應該的。
江慕水從愛他愛得要死到恨他入骨,隻隔了短短幾個月的時間。
他適應不了。
這輩子恐怕都適應不了。
攥緊的拳頭無法鬆開,但是,此刻難得看到江慕水重新出現在陸家,心頭的愛恨反複交織著,陸霖晟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臉色蒼白地死死盯著江慕水,蹙眉,一隻手吸著涼氣捂住胃部,那裏,瞬間痛到不可遏製。
“霖晟?霖晟!!”鄒明月撲上去,趕緊抱住了自己的兒子,瞬間眼睛紅了,死死盯著江慕水說,“我這陸家的風水好了才剛沒幾天,厄運就逮著我們往上撲啊,好不容易轟出去還黏上門來,真他媽數狗皮膏藥的,不要那個逼臉!!”
這話還沒說上一兩句,就開始劈頭蓋臉的罵街了。
江慕水小臉蒼白地垂下,看一眼門口鞋櫃已經消失的自己的鞋子,她進門鞋都沒換,就被罵個狗血淋頭了。
陸遠擎吃藥的瞬間差點被嗆住,吃完了,才冷冽的眼神淡淡幽然地凝視住了那一對母子。
他在咳,江慕水跪在地上給他順著背。
陸遠擎咳嗽到臉紅,卻忍不住笑了一下!
他笑得燦爛,扭頭一雙蒼老渾濁的眼睛霧氣朦朧,嘶啞道:“好像是爸爸天真了,慕水,怪不得你不想要回來。這個家,我都不想回來,或者我們都搬出去,讓他們一起過吧,好不好?”
這又說什麼傻話呢?
江慕水就是為了勸慰他繼續和鄒明月生活下去才來,如今她被罵得越凶,陸遠擎情緒越激動。
離婚的事情就越篤定。
——所以她應該怎麼辦呢?強忍著當沒發生嗎?她心情和境遇好起來,陸遠擎是不是就不會鬧了?
江慕水覺得渾身一軟。
心好累。
她真的好累好累。
連站起來應付他們一下的力氣都沒有。
江慕水低下頭攏著自己的頭發,不讓陸遠擎看到她蒼白如紙的臉,嘶啞道:“小孫,你中午要忙什麼?我來幫你吧。好像我好久沒有在家裏做過飯了!”
鄒明月扶著陸霖晟坐下,冷笑起來:“喲,不是不不喜歡當傭人?現在又上杆子來當奴隸幹活呀?瞧不上你這樣的,最好給我滾”
“爸今天來我的律所辦理離婚案——”江慕水冷冷一眼死死盯住她,啞聲道,“不是我和陸霖晟的,是他跟您的。這案子我接了,我現在,作為代理律師來實地了解情況,鄒女士請配合!”
一句話,像晴天霹靂一樣猛地炸開在鄒明月的腦袋上,她傻了一樣,剛剛還囂張放肆的一張臉,徹底沒了一點血色。
呆愣愣的,瞬間就像農村那些老了瘋癲了的婆娘一樣。
“陸”
鄒明月宛若小貓一樣虛弱的聲音喊了一句,就止住了,嗓音裏滿是怯懦恐懼,她害怕了陸遠擎這麼多天!蟄伏了這麼多天!這件事卻終於還是來了?!
她以為她以為他就是動動嘴皮子嚇唬人,嚇唬人呢!!
“江慕水你這個小賤人胡說八道,你當有法律,你就能騎在你婆婆我頭上了嗎?你做夢你你跪下給我舔鞋我都不要,你代理我的離婚案?信不信我把你當狗一樣打出去”
狗?
上一次,不像狗嗎?
在殷千城麵前就那樣羞辱她,她江慕水難道沒忍受沒禮貌嗎?!
江慕水涼颼颼地看了鄒明月一眼,起身拿起自己的包,甩出一份“離婚訴訟”來“啪!”得一聲巨響甩到餐桌上!!
她身姿纖瘦嬌小,冷冷走過去,雙臂撐開在桌上,嘶啞道:“鄒女士,以後不要輕易用婆婆這個詞來壓我,訴訟今日提交法院,一個星期後請您兒子記得接法院的傳票,在這期間想跟我和平離婚的我歡迎,否則就等著跟我對簿公堂吧!!記得請一個好點的律師,論我自己的離婚案,整個銘城還沒有我江慕水怕的!!”
保姆小孫站在門口,一直提著一口氣看他們,總覺得硝煙彌漫會隨時打起來,她一顆心死死緊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