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瘋了一樣。
肚子上的傷口上陳淺因痛到臉色煞白煞白,麻醉藥藥效已經過了,她跪坐下去的時候還注意沒壓到肚子,此刻陸霖晟緊緊抱著她,傷口就撕裂般瘋狂地痛起來!!
“”陳淺因屏息死死忍著傷口的劇痛,臉色驚恐可怖,“怎麼會霖晟我肚子怎麼了沒什麼啊?你聽誰說的?不信你去問我的主治醫生穆顏,我就是流產了啊!”
陸霖晟眼眶更紅了。
他抱緊著她,看著她清透無辜的眼神,那一雙眼那麼美麗,他迷戀了好多年。
他知道她在說謊。
她睡著的時候,他已經看到了她下腹的那塊紗布,掀開來的時候,他什麼都看到了。
可他現在隻能相信她。
隻能相信,陳淺因是懷過孕的,是懷過他的孩子的,否則這幾個月以來,他都做了些什麼?
“”陸霖晟笑起來了,笑著笑著,猛地一把將陳淺因抱過來,頭一次什麼都不顧地崩潰痛哭起來,巨大的慌亂與恐懼攫獲了他,他想要她給他一個真相,讓他知道他並沒有錯,否則此刻活著的每一寸呼吸,都是有罪的,都是荒唐的,他應該去死的!!
陳淺因不知道他在哭什麼。
她心裏的恐懼抵達了極致。
為了演戲演的更加逼真,她隻能緊緊抱住陸霖晟,痛到想要尖叫昏厥。
她告訴自己,撐過去就好了。
撐過去。
她一定能把江慕水告到傾家蕩產,像過街的老鼠一樣,人人喊打!!
***
江慕水睡了很久很久都沒醒來。
清晨十點的時候,殷千城走進去,發現她還在沉睡,眸色一凜,突然就發現了不對,“砰!”的一聲推開門後就去砸響了主治醫生的門。
昨晚的那位值班醫師已經不在了,換了一位也一樣,殷千城吼著她讓她查看了病例,然後就立馬吼她去病房查看病情。
女醫師嚇得一早的混沌狀態立馬醒了,跑過去,看江慕水的情況。
“普通人這麼大的動靜會醒不過來嗎?會嗎?我叫過好幾遍,也推過她,她根本醒不過來!”
女醫師汗顏,攥緊病曆本的手都出汗了:“這這或許就是累了吧?她多久沒休息了?這才十點,想多睡一會也正常。”
“從昨晚飯點一直睡到現在正常?!”
殷千城殺人般的眼神死死逼迫著那個醫生,修長分明的手骨攥緊了欄杆,爆吼道:“你給我好好看,否則我讓你在這個醫院裏混不下去!昨晚你們都是怎麼診斷的!!!”
昨天值班的那個小護士還在連倒班,對女醫師驚魂未定地說:“劉醫生,巨大刺激造成的心理創傷,中耳腔出血失聰,不排除從暫時性往永久性轉,現在又出這種情況,我們我們是不是該查看是否有顱內出血,或者別的什麼可能?!”
女醫師臉色徹底白了。
她反應了過來:“這樣現在轉科室,到腦科讓盧教授好好看一下,然後你把精神科那邊的大夫也請過來,一起過去,立刻馬上!”
“哎好!!”小護士雷厲風行地立馬去了。
腦科?
顱內出血?
殷千城臉色震驚,死死凝視著床.上那個宛若睡美人一般沉睡著的江慕水,他俯身下去,輕輕撫摸她的臉,隻願上帝不要那麼不公平,她才剛剛看清楚那一家人的嘴臉,她不能就現在出事。
她還那麼年輕。
應該不會是腦部出了什麼問題的,因為她睡顏很恬淡,就像曾經在他家裏毫不設防地睡著的那副模樣,一模一樣。
她會沒事的。
一定會沒事的。
一定。
門口,逐漸顯露出了一個人的身影來,身姿高大卻落拓,胡子拉碴滿身淒然,陸霖晟死死抓著門把,聽著醫生的那些話,隻覺得一陣陣排山倒海般的暈眩,朝著自己席卷了過來。
一大早上的轉科室轉了好幾次。
岑啟凡和明朗也過來了,陪著轉。
腦科那邊檢查結果兩個小時就出來了,沒有發現出血跡象。
謝天謝地。
簡直謝天謝地!!
那麼到底是什麼問題?
幾個人在腦科門外舒了一口氣的同時,不禁又蹙眉憂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