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
她自己也可以去。
但是她就像是個熱戀期被晾在一邊的小女孩兒,夜裏摟著一個抱枕睡在大床.上,好像有點想他啊
夜裏,殷千城一臉疲憊地回來了。
丟下鑰匙,他看了一眼房間,房子裏有淡淡的牛奶香味,應該是她睡前熱牛奶了。
牛奶杯都放在桌上,想必睡前迷糊,都沒有刷。
殷千城手撐在鞋櫃上,許久後才回神,鞋和西裝都沒脫,直接拿了杯子到廚房刷。
熱水器沒有關,洗著洗著,熱水流淌出來,溫暖了他冰涼的手。
他呆呆地在洗手池邊僵硬了片刻。
接著,修長的手指慢慢攥緊那杯子,水淋淋地將杯子撈出來,猛然“砰!”得一聲狠狠摔碎在了廚房裏。
烤漆的櫥櫃質量好得連一絲絲劃痕都沒有,但,水聲嘩嘩作響,玻璃渣碎的連煤氣灶裏都是。
在臥房裏睡覺的江慕水,被猛然驚醒。
她擔心殷千城,幾乎一下子就掀開被子,趿著拖鞋就猛地跑出去,到廚房一看,是玻璃杯摔了。
他身影微微一動。
嬌小的身影站在那裏,猛然伸出一隻手,眸子裏的光芒恍惚浮動:“別動。”
她又猛地跑出去,到陽台上拿了掃把簸箕過來,仔細打掃,先掃幹淨了地上的,再拿抹布擦大理石料理台,然後抓起他的手來,蹙眉翻轉了好幾下檢查,發現沒受傷,這才鬆了口氣。
“怎麼這麼笨啊,洗杯子都能摔。”她嬌嗔一聲,將水龍頭關掉,推他。
“好了好了,去洗漱睡覺,剩下的明天才收拾,好累。”
他高大的身形動都不動一下。
她詫異。
看著眼前的“案發現場”,她睫毛抖動兩下,這才小心問:“是公司裏出事了嗎?你怎麼也學會發脾氣了?”
他這才緩緩抬起眉眼,那眉眼,幽深陰鷙,像是暗藏著危險的黑潭,嗓音冷冽無比:“我本來就有脾氣,誰沒有脾氣呢?你沒有嗎?”
沒想到殷千城發起脾氣來,也有些不講理。
她深呼吸兩下,倒是沒再跟他爭,隻是小心翼翼地攥緊他的手,整個嬌軟的身子,貼上去。
他不知道她有多珍惜現在的生活。
她絕對不允許有一絲絲的裂痕。
“不要生氣,好不好?”她抬起頭來,溫柔地親吻他的下巴,嗓音略微像呢喃,“千錯萬錯,都是他們的錯,你沒有錯千城,你最好了”
這般幼稚的哄勸,她沒指望起作用。
但突然——
殷千城身上那股緊繃的黑霧,卻猛地消散了不少,不知道是哪一句觸動了他,他猛地,身上那股戾氣散去,一把摟住她,緊扣住她的後腦,俯首狠狠狼吻下去,大口吞咽著她甜美的津液,汲取著她的溫柔,她說的那一句“千城,你最好了”,讓他簡直理智崩潰
澡都沒洗,直接抱起她來,到了臥室去,肌膚交融
在美國的幾天就沒有做什麼措施,這一次,手都已經伸到了抽屜裏,卻僵了一下,還是推上,再沒有手下留情
清晨,果然江慕水還沒來得及問,他就已經不見了。
如果不是昨晚那持續到三四點的激情,她幾乎要以為,他沒回來過。
廚房的玻璃渣他打掃幹淨了,依舊做了早餐,不知怎麼的,江慕水看著那精致到過分的早餐,隻覺得,那餐食裏,滿是歉意。
餐盤底下,一個簡單的便利簽。
江慕水一愣,拿了起來。
上麵幾個字寫得一筆一劃,看得出寫它的人有多耐心,多用力,一筆一劃都充滿愛意與力道,上書,“我愛你”。
江慕水心髒一股暖流湧過,將小小的便利簽攤開,閉眼,緊緊捂在了胸口。
***
陳淺因拎著裙擺,在後台早就待不住,大搖大擺地走來走去。
“你幹嘛呢?誰準你把牌子去掉了?這兩桌都是‘女方親友桌’,少一桌就是不行,給我放下!”
酒店工作人員一愣,有些為難,說:“可我們經理說最後跟您溝通過,這邊一桌就夠了”
“十二個人擠一桌你好意思?我老公家太窮,加不起一張桌子是不是?知道我今天嫁的是誰嗎!”
“哦好,那好吧。”酒店工作人員唯唯諾諾地下去了。
他也奇怪得很呢,現場這種事居然都由新娘子親自指揮,新娘子不是負責美美的就行了嗎?誰家新娘子——還是被二婚的新娘子——不老實後台待著,滿場頤指氣使?
陳淺因挺胸抬頭,問了自己的表妹伴娘一句:“我老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