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千城將她抱過來塞懷裏,輕聲開導:“有些事紳士得了嗎?我難道箭在弩上的時候紳士地問你,我能進去嗎?扯淡,乖一點,相信我,這是正常的成人世界,你會懂的”
她都愣了,聽殷千城說這些**露骨的話,感覺就像他在用語言占有她一樣。
殷千城聽著外麵沒聲音,打開門直接出去,一雙饜足的黑眸凝視著她,低啞道:“下回你動情的時候我給你錄下來,讓你看看,讓你看看什麼叫名門淑女,什麼叫矜持,嗯?”
“你再喜歡陸霖晟,也最多就停留在小孩子過家家的階段,你現在知道什麼叫親密關係了麼?這種情敵值得我吃醋?”他不屑地推開門,涼薄看她一眼,“他算什麼”
一身的魅惑氣息,他大掌牢牢攥緊她的小手,牽著她往會場大廳裏走去了。
會場大廳裏,流程都已經走完了,兩個新人在敬酒,雙方父母陪著。
江慕水一抬頭,洗手間耀目的光芒從瞳孔中散去,短暫的黑暗過後,她看清楚了黑暗裏的輪廓,鄒明月一身金絲刺繡紅裝禮服,推著輪椅上的陸遠擎,陸遠擎一身西裝,左手顫顫地放在腿上,腫大很多,眼神渾濁地用右手舉著酒杯,在跟女方的賓客喝酒。
江慕水手小臉一白。
此行她就是來為了見陸家父母一麵。
她記得上一次看見陸遠擎時他的情況沒這麼嚴重,這幾個月,鄒明月到底是怎麼照顧他的呢?
沒有聽見剛剛父母上台祝福和真情流露的那段,也算是他的幸運了。
一會兒這一對新人就轉了一圈過來了。
江慕水還在微微發愣,就聽見了一陣方言聲從天而降,陳淺因的父母不會說普通話,操著旁人都聽不怎麼懂的方言在嘰裏呱啦地說著,母親笑得像一朵豔俗的花,陳父紅光滿麵的,江慕水也跟著眾人站起來,愣愣地敬酒,她抿了一口果汁,就沒再說什麼。
殷千城打電話回來,看到這一幕,自然而然地過去,也端起了自己桌上的酒杯。
彼時桌上所有人都已落座。
他輕輕牽住了還站著的江慕水的小手,長指柔柔地與她交纏在一起,眼眸深邃地抬起,對著陸霖晟道:“恭喜。”
然後垂眸,看向陸遠擎和鄒明月,不動聲色道:“恭喜伯父伯母了。”
不曾想,突然間陸遠擎手裏的酒杯就掉了,杯子砸在腿上掉在地麵,倒是沒碎,但是酒灑了一身。
陸霖晟蹙眉,放下酒杯趕緊蹲下來,給他擦幹淨,又用紅酒杯盛了一杯白水遞給他,道:“爸,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鄒明月臉色微變,擺擺手說:“沒事,沒事沒事,手腳有些不靈活了而已,不礙事。”
“”誰知道,陸遠擎卻是盯著殷千城和江慕水交握著的手看了看,又看向殷千城的臉,一下子急火攻心,眼睛一下子紅了,呼吸也急促起來,手哆嗦著不接酒杯,而是指著殷千城,話都說不出來的一個勁兒哆嗦。
江慕水看出有些不對勁來了,有些恍惚,覺得胸口脹痛,端起自己的杯子來,輕聲道:“伯伯。”
陸遠擎一愣。
恍惚看向她。
江慕水頓了頓,然後伸出手去,大方舉著杯子道:“家裏有喜事,我該早些過來幫忙的,剛剛才從國外回來所以沒幫上忙,是我不對。恭喜伯伯伯母,恭喜霖晟哥哥,祝幸福美滿,白頭到老。”
她舉了兩下杯子,分別對這兩父子。
陳父隻當她是陸家的一個小輩,操著方言得意地說:“都是一家人,以後有事找我們因子幫忙,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啊,有忙肯定幫。”
點點頭,江慕水眸光清澈,又抿了一口果汁。
就像曾經的一切,都沒發生過一樣。
她神情都沒一絲改變。
突然,陳淺因吸了一口涼氣,臉色立馬變了,趕緊搖晃陸霖晟的手,讓他看!
陸霖晟正陰沉著臉盯著江慕水,眼睜睜聽見她說這種話,被晃了一下,然後順著目光看向自己的父親——陸遠擎,他竟然哭了!他哭了!
兩行渾濁的眼淚從眼裏冒出來,瞬間爬滿了整個蒼老的臉,他哭得很痛,卻一絲絲聲音都沒有,像嗓子受損了一樣,哭得就像個被搶了最愛玩具的孩子。
現場一下子亂了。
鄒明月笑著在打圓場,拿出手絹來給他擦著臉,陸遠擎卻開始佝僂著身子哭嚎了,聲音不大但卻足夠丟臉了。
這邊,誰都看不到的地方,殷千城勾唇冷笑了一下,與他目光冷冷對接,穩穩地,端過手裏的杯子,將杯子裏的烈酒,一滴不剩地灌進了自己喉嚨中。
“砰”得一聲輕響,杯子落地有聲。
“高興的他這是高興的,哎喲,”鄒明月給他擦著臉,和臉上的鼻涕,強顏歡笑著,開玩笑說,“兒子頭一次結婚!你們瞧他這激動的!老陸,大喜的日子你哭什麼呀!快笑笑!哎喲你瞧瞧,你兒子媳婦可都要笑話你了呀!親家都要笑話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