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她是出不去,手機再爆,也沒人找得到她。
隻不過一會兒就震動得徹底沒電了,江慕水拿去充電時,看到了上麵幾個本地的號碼和一個公安方麵的信息——“已有陸氏的債主與我們報案,請江小姐速速與警方取得聯係”。
就算要走,她也得跟殷千城打個招呼吧?
她眼睛紅紅地想到。
就是不知道殷千城,還有沒有心思去跟她打這個招呼了。
殷千城醒來的時候隻覺得衣服鉻得身子底下難受,睜開眼睛,就看到站在旁邊的許歡瑤,雲薔和嚴以森,一瞬間趕緊閉上眼睛,將沈崇明那個坑貨在心裏罵了個透頂。
“他醒了。”許歡瑤第一個注意到,蹙眉走過去,俯身下來看他一眼,按了護士鈴,並朝門口大叫道,“醫生!!”
雲薔正和嚴以森說話,聞言一驚,走過去看了看道:“哪兒醒了,眼睛都沒睜。”
許歡瑤心酸地盯著殷千城,知道他明明醒了但就是不睜開眼睛,她隻好沙啞著嗓子說了一句:“你該醒了吧?”
還沒等醫生過來,殷千城就滿眸疲憊地睜開了眼睛,看了眼前湊過來的一群人,略尷尬地說道:“害你們擔心了,都是小事,崇明呢?”
“醫生說都失血過多引起高燒了!什麼叫大事?!”許歡瑤激動地喊了出來。
嚴以森摸摸下巴:“那廝說他來之前沒跟女朋友打招呼,這邊交給我們就自己回去了。”
頓了頓,他問,“聽說我家老爺子昨天在你那兒?他怎麼也不看著點兒,讓你被打成這樣?”
家醜不可外揚,殷千城同樣沒有跟人講述自己家事的習慣,起身,拽過了自己沾血的外套,抖開穿上,接著開始找車鑰匙,蹙眉道:“他太多事了。我東西呢?給我一下我要走了。”
“你這傷是沒必要住院,但給醫生看看還是必須的!”許歡瑤立馬激動地蹙眉,“殷”
“車鑰匙見了嗎?沒有的話你的給我開一下。”殷千城直接手伸向了嚴以森。
嚴以森倒是沒拒絕,掏出車鑰匙:“底下那輛勞斯就是,但建議你歇會,什麼事你必須著急現在去呢?都已經是個爛攤子了,你趕著回去英雄救美啊。”
雲薔聽著聽著直接嗤笑出來,抱肩說:“要是不為英雄救美啊,這傷還受不了呢,千城啊,從此以後你這衝冠一怒為紅顏的名聲,可算是傳開了,你暈倒的時候,沈崇明那個賤人還拍了好些個照片傳到咱們圈子的群裏,幫著你出了大名兒了,嗬嗬”
許歡瑤臉色難看得厲害,在誰都看不見的地方,手慢慢攥緊成拳,僵硬地盯著殷千城。
殷千城摸了摸身上,手機鑰匙都在,直奔房門口出去了。
他的確是有急事。
至於沈崇明那個愛鬧騰的賤貨到底發了什麼,他一丁點兒都不在乎。
車子明明都已經轉到了公寓樓下,殷千城看了看上麵,卻並沒有上去,他傷口疼得厲害,蹙眉靠在駕駛座上,真皮跟傷口磨蹭之間痛得人頭皮都發麻,可有些事情亟待他去處理,不處理好,他不想回去看她的臉。
手大力攥緊著方向盤,猛地用力一打,朝掉頭的方向駛去,後視鏡裏,他的嘴唇蒼白得厲害,就像瀕死的鬼一樣。
要說殷千城之前一丁點兒都沒有收購陸氏的計劃,那是不可能的。
之前他做每一件事,都是不遺餘力,不計後果,但自從知道了江慕水接手了陸氏最大部分的轉讓股權,就算他每一步走得再狠,也確保著殷氏的現有資產足以吞下整個崩盤的陸氏。
這一切,根本就不是有意的行為,而是一種下意識的保障,以讓自己有足夠的後路可退。
所以才說,人潛意識裏的東西才最可怕。
殷千城此刻坐在殷氏總裁的辦公室裏,冷眸直勾勾盯著自己的電腦,看著陸氏滿盤皆輸的局麵,心中滿滿的都是不甘心,卻還是緊急喚來了自己的秘書和幾個高層人員,開始著手這個收購計劃。
常遠猛地抬起頭,整個人像被雷劈了似的,許久後才結巴著開口:“我?要、我去跟江小姐,談收購?”
“她現在是陸氏的最大股東,你不需要讓她知道此刻陸氏的情況對她來說意味著什麼,她也不懂那些,你的任務就是,用盡辦法哪怕不擇手段,讓她同意就是了。”
讓江慕水同意簡單,可如果常遠真敢這麼做,他的腦袋就要搬家了。
常遠臉色蒼白,半晌嗓音發顫道:“我還有老婆孩子,我不想丟掉這份工作,殷董事長知道這件事之後,真的會弄死我”
“你覺得你有選擇嗎?”殷千城修長的手指冷冷地在鼠標觸屏板上劃著,說,“我不發瘋都是給你們麵子,否則以我跟江小姐的親近程度,哄著她在股權轉讓協議上簽個字不是很簡單嗎?如果是我自己要吞下這部分股份你猜殷董事長會不會管?”
那樣殷老爺子,會活活被氣出心髒病的,常遠明知道這件事卻根本阻止不了,也是難辭其咎。
常遠整個人的臉色就像是吞下了一枚燃燒著的火炭,低下頭,許久沙啞道:“我去我去找江小姐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