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識地心下一動,胸口熱浪翻湧,有那麼一句問話就快要衝破喉嚨問出來,那句話是——“那,水兒,給我生個孩子好不好?”
他神情恍惚,被她晃了幾下才恍惚回過神來。
為了遮掩,大手捧起她的臉,吻上她的唇,緊貼著她的唇瓣,充滿肉.欲地低低道:“好,聽我的那就從今晚開始吧”
氣息混亂地交融在了一起,他一把推開電腦桌,抱起她,渾身著火一般,往臥室去了。
***
兩天後的銘城。
天氣回暖,陽光明媚。
戴了墨鏡從樓上下來,到了車上才想起忘記拿防蚊蟲藥,江慕水又跑上去拿了一趟,公寓小區門口,駕駛座上的男人穿著休閑的衣服,看著表在等她。
她抿唇一笑,在樓門的反光玻璃裏看到自己美好的唇色,跑了過去。
“拿好東西了?”
“嗯,拿齊了!”
關上車門,車子很快行駛了出去。
“我們先去星光一苑那邊,跟默言他們集合,然後再一道去。”他抓過她的一隻手,跟她解釋道。
“嗯,好。”江慕水點點頭,放下嘴裏正喝的果汁來,“除了許默言還有別人嗎?就我們三個?”
“還有那天吃飯你見到的那個,他的表弟,兩個人在他母親那個家族裏關係最好,別的應該就沒有了。”
江慕水又點了點頭。
這般跟他一起出遊的感覺很好,兩個人在一起以來,從未有過,她看著外麵路上的風景都愈發覺得開心,堵車的時候輕輕抓著他的手,笑得沒心沒肺。
“那麼開心?”殷千城也被她的心情感染了,嘴角笑容燦爛起來。
“是啊,印象中我都沒有跟心愛的人一起郊遊過!”江慕水嘴角的笑容落不下去,扭頭看他,“你呢?你以前的生活什麼樣?不管在國內還是國外,應該都很精彩吧?”
他凝眸看著前方擁堵的車流,說:“很枯燥。家裏的氣氛也不是很好。朋友大多覺得我氣場不和,跟別人一起出去總會破壞氣氛,所以事實上很少叫我。”
江慕水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輕聲問:“怎麼會?”
他僵了一會,片刻後又揚起一抹笑,拍了拍她的臉,說:“我說真的,十二歲之前我母親都在國內,抑鬱症從重度到輕度,全家都籠罩在我父親的死亡帶來的陰影裏麵,氣氛真的沒有多好。而我要比同齡的孩子更努力,不說有沒有娛樂,有沒有夢想,有沒有自己想做的事想成為的人,那些都不重要,父親死後我就有既定的使命了,不可推卸的使命,更改不了。”
車流慢慢湧動,他也慢慢跟著往前行進。
眼前的男人眸光明亮,一張臉俊逸無比,光芒打在他臉上,愈發顯得下顎棱角利落分明,霸道又柔情,孤傲且寂寥。
旁邊的小女人,眼眶突然有些濕,握著他的手又緊了緊,潮濕出汗的掌心緊緊貼著他。
他也握緊了她,神色沒有一絲的變化,似是根本不覺得這樣的自己有些可憐。
“你的家人不應該這樣忽視你的,”她抬起頭說,眼眶微微泛紅,“不能一直給一個孩子灌輸仇恨的思想,不能一直忽略你內心的自我,不該對你這麼不公平”
“也不怎麼關他們的事,”殷千城臉色淡然,抓緊她的手,淡如水一般的聲音沒有起伏地說,“他就親眼死在我麵前,我清晰嚐到家庭破碎家人瘋癲的感覺,所以不是誰灌輸給我仇恨,仇恨來自我自己心裏,沒有誰給我。”
是我,親自感受到的。
她隻覺得心髒發涼,愈發緊地纏繞著他的手指,半晌才道:“可你不是這樣的。從我遇到你到現在,你一直都很溫暖,你從來不像自己說得那麼黑暗的。”
殷千城眸光逐漸柔和下來,輕撫了一下她潮熱的掌心,並不看她,輕聲說:“大概是因為當時覺得,你比我過得更加不好,所以,情不自禁就流露了自己比較好的那一麵”
“到現在也是這樣。”
他凝視著她的臉,目光深邃若有所思,看得太出神了,前麵的車都開出好遠了他還沒動,惹來了身後尖銳的喇叭聲。
殷千城掃了一眼前麵,回神抽回手,兀自往前開去了。
他眸中浮浮沉沉的凝重與黯沉,說不清楚是什麼,就像蒙上了一層霧氣的深水潭,不親自掉進去的話,就永遠不知道裏麵是怎樣的刺骨冰冷,與沉沉黑暗。
遠處有人影出現在眼前,江慕水恍惚的心思一下就被吸引了過去,小臉驟然白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