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有些不服氣,壓低了一下帽子,說:“同誌,你這句話說的就不對了,你有什麼證據證明她失蹤呢?旁人有什麼動機對她下手呢?她跟人結了仇?還是有什麼別的?”
他的手慢慢抖著收回來,慢慢攥緊,臉色已經變了:“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都是我”
他曾經,以為在老爺子和她之間周旋,就可以極力化解他們的矛盾。
他曾經自己對自己發過誓,絕對不會再傷害她一星半點。
他以為拿自己的命運去抵消曾經對她的傷害這就夠了,卻有人連這樣都不讓,她江慕水到底犯了什麼錯,需要被人這樣對待?!
她的生命何時比他賤了?讓爺爺隻覺得他應該活,而其他人就該去死?!
牢牢攥緊拳頭,他手背上的傷口又被撐裂開來,猙獰可怖,他推開了眾人,一路走出去,上了一輛車疾馳而去。
老宅的電話,打不通。
老爺子知道他的性格,所以根本不理會他。
也許等他找到人的時候,事情已經很完美地處理完了。就像當年,對她狠狠傷害之後,將他殷千城洗的一幹二淨地送出國去,等兩年後回來,她已經經曆了常人不能經曆的慘痛,而他卻平安無事。
嗬嗬。
多不公平的事啊。
而這種事居然還要經曆第二次。
這一次誰知道爺爺要的又是她的什麼?她受了傷,還要從此閉嘴,永遠閉嘴,從此不再在他殷千城的麵前擋路,憑什麼!!
“接電話”他幽幽對著電話寒聲道,聲音撕裂,“爺爺,接電話!你要對她做什麼!!”
“我說過不要傷害她我說過的!!”
電話那端,是持久而漫長的“嘟嘟嘟”聲,沒人理他。
就像兩年裏在國外一樣,他做什麼都被人囚禁,連網絡都是被監控的。所有的郵件,電話,短信,任何可能傷害他自己的信息都發不出去。無論他怎麼掙紮,老爺子這些年的勢力真的蔓延到可怕的地步。
他就像一頭囚籠裏的獸。
有人用保護的名義將他困了起來,磨平了他所有的棱角。
以至於他連反抗都不能。
連贖罪,都要思考那麼久!!
如果這代價是她的生命,那他絕對會後悔一輩子。
不。
如果是那樣。
那他的一輩子,就止於此了。
殷千城掛斷了電話,手抖得厲害,車都險些因高速,方向盤晃動而飛出去。
他牢牢抓穩了方向盤,轉而給許默言打了電話,低啞道:“我把一段監控發給你,你幫我找人分辨一下那輛車的車牌號,馬上。”
許默言點頭:“這個我能幫你辦到,但你找到車牌號了又怎麼樣?你又沒有”
“我有辦法。”
許默言見他掛了電話,專心地等著收視頻,過了一會果然看到了一輛白色suv行駛出去的視頻,車牌號極其模糊,他發進自己的校友群裏沒幾分鍾,就有人查出來了。
***
岑明律師事務所。
顧西楊站在律所門外,背著一個包,玩著手機像是在等人,突然眼前閃過一個人的身影,他一愣,覺得眼熟,眼神追著看過去,才發現那人好像是江律師的男朋友。
“哎,你”
顧西楊見他進了律所,隨即拉開門,跟著他一起進去了。
明朗坐在辦公室裏,看著來人,臉上一派淡漠的不耐,絲毫不理會他提出的請求。
查車牌號嗎?
他冷冷瞥了一眼那個車牌號,道:“怎麼了?這個車的主人,追你女朋友嗎?你要查人家?”
殷千城的神色不是很好,臉色蒼白的厲害,尤其右手上的傷痕相當陰森可怖,他將車牌號往前推了推,道:“我還有別的辦法找別的人,但你這裏會是最快。我在找她,麻煩你再快一些。”
明朗笑,點點頭,說:“的確,我年輕時候是喜歡做這種勾當,利用自己親人的職務之便查點什麼別人隱藏的東西啊”
他的眼神落在了殷千城身上,說:“關於你我也查到一些,雖然不夠清晰但明顯是有人給擦掉了那塊內容,不如你先告訴我,我再幫你查。”
“可以。”
他回答得幹脆利落,“你要現在知道?”
明朗愣了一下,沒想到他這麼利落,點點頭:“是,既然你那麼急,急得都不要命了,那拿你的秘密來換好了。”
他濃密的眼睫垂下,沒有絲毫猶豫:“慕水兩年前的那件事跟我有關。我說完了,你現在可以立刻幫我查這輛車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