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裏,是管家哆哆嗦嗦的聲音:
“少爺回來了滿身都是血,太嚇人了他不讓我打電話告訴先生太太,所以小姐,我們該怎麼辦啊?”
許歡瑤嚇得腿都軟了。
哥哥一向沒有仇家,如果真出事了也不可能是平安無事一派淡然地回來,那麼隻有可能,他身上是染了別人的血,回家換衣服的。
誰的血呢?
這幾天哥哥不在許氏集團,他身上會沾染誰的血太明顯了!!
他難道又因為江慕水,出了什麼事了嗎?!!
許父許母逛了一圈免稅店回來,就聽見自己女兒離開的消息,這下急瘋了,打電話,卻就已經關機打不通。他們在剛剛起飛的那架飛機名單上找到了歡瑤的名字。
此時,已經來不及阻止她離開了
***
距離銘城三四百公裏的臨市縣城沛縣,淩晨時分接到了兩個嚴重外傷的病人。
看起來倒也不是特別致命的傷口,所以先簡單處理了一下。
但很快就拍片子發現,刀口進去的位置不太對,很有可能會傷害到筋骨,所以極迅速的包紮過後,又連夜快速轉回銘城。
這一路,都是許默言和連咫在張羅。
直升機上的那些人明顯是老爺子的人,趕緊跟銘城打了電話,聯係了那邊的人。
老爺子一行立刻就在了趕過來的路上。
受傷的人有點兒多,急診室一片混亂。
那個纖細柔弱的身影,在直升機上被受傷的男人緊緊攥著,到下飛機的時候都掰不開,隻得兩個人一起抬下去,她的腳被叢林裏的樹枝劃破了,但還在跑,一路跑得滿是血印。
“”她一雙美眸滿是猩紅,伸出手,想將那個傷口的血止住,卻染得自己的五指都是黏稠的鮮血。
抿著唇,年輕的女子一句話都不說,隻有眼淚大顆大顆地無聲在往下掉。
身子不知凍得還是嚇得,一直在哆嗦。
為了怕他擔心,連哭都不敢哭出聲來。
到了醫院,原本她還跟著一起跑前跑後,但她身體本就虛弱,手腳被島上的樹枝劃破了,又凍了幾個小。,所以在醫生取出拍的片子時,幾個人正在那裏看的時候,她就臉色泛白冷汗涔涔,眼皮疲累緊張至極地一翻,直接暈過去了。
許默言簡直氣到要爆炸。
他滿手的血,都是自己好朋友的,一時間根本說不清楚是什麼心情。
等安頓好了兩邊,等車的空隙,他走到醫院外麵去,氣得對著皓月當空的月色大吼了一聲,卻還是鬱氣難紓!
走進醫院,一看兩邊站的都是老爺子的人,一派西裝革履,墨鏡皮鞋的,許默言攥緊了拳頭,咬牙切齒,要上去跟他們狠狠打一頓!!
連咫忙上來抱住了他,將他推到外麵去了。
“好了好了好了好了,哥,冷靜。”他冷冷盯著許默言,一根手指頭指著他,讓他冷靜下來。
許默言很少如此衝動,兩隻眼猩紅,叉著腰在原地吐氣,極力平息著怒火。
連咫也喘了一會兒。
“我覺得這事兒沒那麼簡單,要把一個人綁走毀屍滅跡,穿越幾百公裏還渡海到一個小島上,未免太大費周章了。再說,要是真的隻想殺人,那後來過來的直升機怎麼回事?難道是過來雲運屍體的?”
“我不管他媽的怎麼回事,”許默言眼睛紅的厲害,切齒說,“我隻知道老爺子圖謀不軌,害人不成反而叫自己人一刀捅了自己的孫子,活、該!”
一時惱怒,什麼話都說得出來了。
連咫看了他一眼,沒說話,繼續喘著氣緩和情緒。
“不管怎麼樣都是別人家的家事,這一次,是害怕千城一個人出事我們才跟來,剩下的,咱們就別再摻和了。”
“害怕也一樣出事了,這次看看後悔的是誰吧!”
許默言冷冷說完這句,對著牆平複了一會,很快又回到醫院裏去了。
醫院的車很快就派出去,大半夜的,上了高速,閃著急救燈,往銘城去了。
老爺子踏進仁和醫院的門時,絆倒了腳,一下子險些摔倒,整個老臉因驚恐至極而蒼白著,被人扶住了才幸免於難。
常遠拉住他的胳膊,抿唇,屏息說道:“您別著急,老爺子情況不都聽人說了嗎?隻是刀傷而已,沒傷到重點髒器,是從肩膀進的,沒什麼。”
常遠這話,聽上去像是勸慰,實際上火上澆油。
他故意的。
他就是要澆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