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你什麼時候清醒的?醒了就想問爺爺這句話而已?!”
“她人呢?”他冷冷吐字。
“殷千城,為一個女人拚命,你是不是挺驕傲的”
“她、人、呢?”他冷冷攥緊了手機。
聽得出,他威脅的意味很重!!
“”老爺子劇烈喘息,深呼吸,極力平複著胸口的怒火,最終沒好氣地道,“她人就在那裏,我半夜趕過去的,看你都還來不及,我有那個美國時間動她?!”
那就好。
他沒對江慕水做什麼。
那就好。
他瞬間就可以放心了。
心髒沉沉地落下來,他劇烈的心跳也慢慢平複了一下,冷冷掛斷手機丟給那個人,轉頭,他要繼續去找。
護士見攔他攔不住,趕忙問了一個連續上白班的同事,追上去說:“您找反方向了,她在另一頭病房裏!”
他身子一僵。
接著,冷冷推開上前扶他的人,一步一步地朝著另一頭的病房走去。
床是空的。
上麵是濕透的海水,斑駁的泥沙,許默言的黑色外套,還有垃圾桶裏,一堆擦拭過的帶血的紙巾。
殷千城眼眸猩紅。
這時,連咫從外麵回來了,一眼看到了殷千城,他趕緊撥開人群進去,心髒嚇得跌回了胸膛裏麵。他上去小心地拍了拍殷千城的右肩,見他看過來了,開口說道:“她跟我哥出去買早餐去了,人沒事!你放心!”
從昨晚到現在,隻有這一句簡短的“你放心”,讓他心頭一暖,稍微放下了一點心來
陽光裏,一個纖弱的身影走上台階,一步一抖,因為腳底有傷,走路極痛。
許默言耐心等著她,時不時胳膊伸過去,給她架著。
江慕水走上來,輕聲頷首說一句“謝謝”。
許默言也淡淡點個頭。
兩個人走進稍微陰涼點兒的大廳裏,就發現有人用目光注視著他們。
許默言一抬頭,滿眸的驚訝。
江慕水顧著自己的腳,抬頭晚了半拍,這下,突然看到昨晚滿身是血躺在直升機上的人,現在一臉冷峻憔悴地站在那裏看著他,身後的一幹人陪他站在那裏,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她驚呆了。
然後,腳步停在那裏,眼眶慢慢地熱起來。
太久了,沒見到過他。
現在才知道,這種被他注視著,滿眼都隻有她一個人的感覺,這麼好。
江慕水慢慢走過去,拖著自己傷了的腳,他冷眉一蹙,沒舍得讓她走過來,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溫熱的手掌,透著強悍的力量,架住了她。
兩個人看著彼此,彼此都受了傷,一個傷在肩膀,一個傷在腳底,目光相觸的那一瞬,兩人都笑了起來,接著笑著笑著,笑容就變得酸楚起來,眼眶紅了。
殷千城從鼻息中深深吐出一口氣,大掌探出去,輕撫了一下她的頭發,一直落到脖頸處。
摩挲兩下,他撈緊了她,俯首吻上了她鹹澀幹裂唇。
遠處,兩人以奇怪的姿勢緊緊相擁在一起,他的頭饑渴地垂下,深深吻著她,像一對患難鴛鴦一樣。
她的眼淚奔騰而下,怎麼控製都控製不住,聚在下巴上一滴滴地落下,她害怕碰到他的傷口,腳尖墊起來緊緊抱著他的腰,他右臂也猛地一陣收緊,渾身都是藥味地將她抱了個滿懷,好久好久,吻勢漸歇。
許默言看得尷尬,抬起拳頭抵著唇幹咳了兩聲,頭扭向了一邊。
來來往往的各色人也是一樣,不好意思地偷看上一眼,又趕緊轉過頭去繼續走自己的路,做自己的事。
他傷口痛得厲害,有些站不穩,閉眸強忍了一下那滅頂般的眩暈感,抵著她的唇角,低低道:“跟我回病房,好麼?一早找不到你我快瘋了”
她哭得到現在都沒止住,摟住他哽咽著說:“好我陪你去你別再消失了”
一句話說得他心髒震顫,心疼得厲害,摟住她啞聲保證:“好好的我發誓”
等兩個膩歪的人進了病房,盡管病房門開著,所有人也都不好意思在跟前徘徊,問清楚了他們需要什麼東西,放在那兒,然後就趕緊出去了。
桌上擺著兩份早餐,很豐盛。
江慕水昨晚發燒到三十九度,現在還難受得厲害,但一想他的情況比自己重得多,輕輕推開他的手臂,想挪到桌邊去給他拿早餐吃。
他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將她重新拉回來:“痛到不想吃算了”
“就是因為痛才要吃,不然哪來的力氣忍呢?傷口要愈合,也需要營養啊”她眨巴著熱熱的眼睛,仰頭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