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歡瑤眼睜睜看著這一幕,兩個人爭執來去,雖然沒幾句話,但看得出殷千城愧疚且疼惜,因為疼惜她才沒固執地強留下她,霸道也要講時候,他對江慕水的愛,也是愛到了骨子裏。
許歡瑤嘴巴微微張著,眼睛瞪圓,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沒資格抱怨,也不想感歎,她隻覺得無力,自己這般死纏爛打一瞬間都好像全無意義,她不知自己該往哪裏去。
此刻,一個人跨進了門檻裏來。
這氣氛僵硬得厲害。
陸霖晟一進來就嗅到了這個氣息。
他平靜的眸光看向前方,片刻後才掃了櫃台前的許歡瑤,和樓梯上的殷千城一眼。
手機響起來。
陸霖晟接起來淡淡說了兩句話就掛了,看了一眼兩個人,往樓梯走去,樓梯很窄,他瞥了一眼殷千城,道:“你讓開一下。”
那高大挺拔的身影動了動,黑暗中仿佛臉色不善。
陸霖晟冷笑一下,沒等他開口就說:“我是要叫她出來見人,沒別的意思,你覺得是我上去叫的開,還是你?”
這挑釁的意味太濃。
許歡瑤知道這火藥味過重了,趕緊跑過去,仰頭對著陸霖晟說:“你跟江慕水都離婚了,還來這套,陸霖晟你惡不惡心?你是忘了自己當初因為什麼才弄丟你老婆的嗎?你還要不要臉?千城哥哥做一萬件錯事,也抵不上你當年半分!!”
陸霖晟聽了臉色了立馬黑了。
他扭頭,卻是看著許歡瑤再次冷笑了一下。
“是嗎?”
他笑。
笑意盎然。
“你確定?”
——殷千城沒有做過一件錯事,抵得上當初他陸霖晟罪過嗎?
他冷冷看向了殷千城,道:“你不是說不害怕她知道嗎?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剛剛好合適。你覺得你能哄得好當下的這些,你也哄得好那件事嗎?殷先生你有那個本事,不如拿出來給我看看。”
殷千城好像明白這一晚這些人要做什麼了。
這個時間。
這個地點。
再明顯不過。
樓梯上,兩個男人一高一低,平靜對視著,誰都可以看到彼此眼眸裏的冷冽殺氣,一個寒氣凜然,另一個,眸中深深淺淺的血絲叫人看著有幾分心疼。
他走過去看著樓底下,確定了當年的位置應該是樓下的那一間套房。
殷千城淡漠抬眸,看著他:“如果今晚是為了這個,那更應該我去叫了,不是嗎?”
陸霖晟心頭的怨恨湧起,冷笑一聲,攥緊拳頭往上走:“那就不用了,我們還有別的安排,你等著被指控就行了!!”
後麵高大挺拔的男人並沒有動。
片刻後陸霖晟走到樓上,底下冷幽幽的嗓音才傳來——“水兒有恨我的理由,但是陸先生請記得,你沒有,當年那件事不構成你對她施以冷暴力和婚姻不忠的理由。今晚,你就不必因為她獲悉了這件事,而感覺解脫。”
殷千城就是殷千城,話說的很慢,死到臨頭都絲毫不畏懼的樣子。
一字一句,還偏偏都戳到他的死穴上,戳破他不合實際的想象!!
他以為江慕水知道了這件事,就能對他當年的種種原諒嗎?
當年他是因為江慕水被強暴,才對她不好的?!
陸霖晟恨。
因為被戳穿,而恨得咬牙切齒。
他扭頭冷冷盯著那人,切齒說道:“那我們就誰也不要推脫!殷千城,看我們誰能推脫得幹淨!!”
“轟——”得一聲驚雷,炸響在了天際。
饒是一向不怕雷聲的許歡瑤都被嚇了一跳,覺得房頂都在震顫,雷暴天真的太恐怖了,她有些怕,不知道今晚都會發生些什麼。
陸霖晟跑去敲江慕水的門了。
也在門口小聲勸解了好一會兒。
許歡瑤越來越害怕。
她的手一片汗濕,看著殷千城走下來,上前問道:“要不我們別待在這兒了?我聽明白了,他們是想戳穿那件事,千城哥哥,你想想為什麼偏偏是今晚,明天政府的競標就要開始,今天這麼折騰,殷莫霞什麼意思”
不用說。
這件事他知道。
他在來的路上就想過了,明天的競標文件還在他車的後備箱裏。
閃電雷光之下,許歡瑤擔憂的臉一片焦慮的蒼白,他清晰看到了,手輕輕拍上她的肩膀。
“這不是你一個許家人該承擔的事,”他輕聲道,“你跟默言知道了當年的事,就該了解當年是你父親幫我擺平了出國的路子,甚至法律的追蹤,如今你再為我的事糾結至此,沒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