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千城挑眉。
“你缺?”
“這不一樣,她不會希望這麼解決問題。”
明朗聞言點頭,“你覺得,你還挺了解她的啊”
“”
這話像一個巴掌,火辣辣地打在了他的臉上,殷千城冷冰冰的一言不發,等著他給答案。
“這個事兒不好追,一時半會我是肯定追不回來,這段時間,恐怕得有人接濟她一下”明朗蹙眉說著,看著陽光下那個纖瘦嬌小的小女人,她也的確是在為這些錢發愁,她或許有她愁的原因。
接濟麼?
殷千城將外套換了一隻手,眼神朝著那邊移了過去,陽光曬得她胸口的皮膚泛紅,出了些汗,她以前從不為這些簡單的小事操心,不發愁賺不到錢,這一年多來,難道真的是生活磨難頗多,她一個人,生活得有些辛苦麼
濃濃的心疼在胸口升騰起來,他的眼睛,盯在她身上一眨都不眨的,無法移開。
幾個人在律所門口停留了一會兒。
好些人出來,還沒離開律所的幾個跟江慕水打招呼,聊著天,聽她說著,她隻是跑去外省工作了的鬼話。
“江師姐,你這次回來還還走嗎?留幾天啊?”
林歡眼眶泛了紅,緊緊拽著她的手腕,問道。
江慕水看了她一眼,嗓音柔和不大不小,說,“原本定的明天我突然想起一些事,可能明天走不了了”
“真的啊?那你跟我一起玩兩天吧,我請假陪你,你別走了。”
“對啊,別走了,回來律所吧。”
“這兩年那件事大家都要忘了,你回來沒問題的,師姐”
這過程中,她就站在那裏,波瀾不驚地回答著問題,能留就是能留,要走就是要走,不動容半分。
這期間,卻也有一個人,隔著律所的那扇玻璃門,一直低著頭毫不動容地在工作,一臉的蒼白冷漠,照常往碎紙機裏放著文件,眼神茫然而直愣愣的,連一絲悲傷的情緒都沒有了。
是岑啟凡。
一年多前江慕水離開的時候,是陸霖晟衝進來找人,他才知道。
這次回來的時候。
她是來找明朗,自己也差不多是最後知道。
前些天家裏開始安排他相親了,三十多歲的男人,事業穩定了,經濟基礎有了,不找女人等著升值當大叔麼?
他覺得日子安穩得有些悲哀,但又不知道能做什麼。
外麵倒是一片熱鬧,但他知道,他早就知道,自己摻和不進去,而麵前的人生,晚上七點下班了要去一個西餐廳跟一個大學女老師相親的人生,才是他岑啟凡,該過的人生。
一輛商務車猛然在律所門口停下了。
纖小的身影一顫,像是察覺了什麼,在人群中看了過去。
常遠推開車門走下來,額上出了一片汗,看了一眼眾人,走到殷千城麵前:“千城,晚宴差不多要開始了,再晚了,老爺子可就撐不住場,家族不和的傳言可就坐實了!”
岑明律師事務所的招牌,常遠看都不看一眼,想也知道他是為了江慕水過來!
殷千城冷漠不語,盯著人群中的那個小女人。
常遠也冷冷看了一眼。
那個纖小的身影,目光清冷地跟他對上,無懼無畏的,又抽回目光跟同事說話。
常遠心浮氣躁。
殷千城冷冷開口:“你先去。今晚我會找時間露個麵的,不露麵,明天的新聞我也保證不會難看。”
這叫什麼話?!
意思就是還會留下來!
她是幼兒園兒童啊?
需要人寸步不離地跟著她,她能飛了!
“都走到律所門前了,你還不明白她想做什麼嗎?她來找明朗追自己被詐騙的幾萬塊?千城,可能嗎?她是來請律師的吧!”
常遠咬牙切齒的嘲諷語調,深深刺激了殷千城。
他驟然冰冷的一眼看向自己的助理,寒聲道:“我的女人不需要你來猜測,現在走,馬上。”
“千城”
“別逼我說滾。”
這話,就嚴重了!
被神社能刺激到的常遠,深呼吸,死死壓下那股危險逼近的感覺,冷冷看了一眼江慕水,上車走了!
那個纖小的身影肩膀放鬆下來,又和同事聊了幾句。
黃靈有些累了,打個哈欠問:“慕水,我們什麼時候回酒店?”
她擰著眉沒有鬆開,說,“現在就回了,去吃點東西,你回去訂機票收拾行李吧。”
黃靈點頭,“好。”
邱澤笑容依舊,“我送你們吧?”
殷千城一雙眼睛緊緊盯著江慕水。
她抬起小臉來,一雙清澈見底的水眸晃著天空裏升起來的星辰,一笑,說,“好啊。”
那笑容,終於是徹底刺到了殷千城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