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頭來,泛白的小臉麵無表情,問道:“鞋呢?”
殷千城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另一邊的牆壁。
接著,他邁開腳,什麼都沒說地,去浴室裏洗手去了。
江慕水蹙眉,看著那白白的牆。
什麼都沒有啊?
他說的是什麼?
江慕水慢慢走過去,仔細研究了一下,好像,麵前米色的牆麵是能活動的,是一層刷了油漆的隔板而已。
她纖手觸摸過去,摸了半天摸不到開關。
這下,泄氣了。
她喪氣地站起身,手撐住了牆,隻聽見“嗡”得一聲響,隔板輕輕打開了,裏麵稀稀落落的幾雙鞋,擺的很整齊的樣子。
江慕水愣愣地看了一會兒,為了掩飾尷尬,嘟囔了一句“要不要故意弄這麼高級”,蹲下身來,挑選鞋子。
裏麵,一雙藍色的棉拖、粉色的棉拖,擺在一起。
從春、夏、秋、冬,四季來分,每一雙都是情侶的。
從編織的到手工的,到漂亮至極的涼拖,應有盡有。
當然,還有更多的,房客一次性拖鞋。
“”江慕水自嘲地笑了一下,為了結婚,他準備得還真的很詳盡,細心的男人永遠細心,對誰都一樣。
隻看,是哪個女人運氣好,碰上了他罷了。
努力壓下心頭的那股澀意,她挑選了一雙自己碼數的一次性拖鞋,將襪子和鞋子放在門邊,穿上進去了。
許是她挑的有些久了,殷千城已經洗完手走了出來,正用毛巾擦著。
一眼,瞄到了她腳上的拖鞋,還不等她開口說話,他的眉心就猛地一蹙,臉色很黑得沉了下來,擦完手,丟下毛巾,大步流星地朝她走過來。
那模樣,讓江慕水嚇得還以為她犯了什麼錯!
“我應該沒動什麼不該動的吧?裏麵的我都沒碰,這一雙合腳,我才穿的”她趕緊解釋著。
“殷千城”
這男人,一把重重拉過她的胳膊來,拽到了櫃子麵前,江慕水頭皮都發麻了,聽著又一聲“嗡”得響聲,他的人,又猛地在自己麵前矮了下去!
那雙明明剛洗過、有些微涼的手,裹著炙熱的溫度握住了她的腳腕!
原本是冰涼的,上麵帶著沒擦幹淨的水珠,可是,不知道是自己的腳腕溫度高,還是他的掌心,溫度太高了!
擰眉,江慕水低下頭,試圖轉移自己和他的注意力:“小心點兒你握得,疼”
一年多都沒有碰過什麼女人了,最親密的接觸,也不過是從自己秘書的手裏接文件,這麼久以來沒有過什麼親密接觸,難免手勁上有些難以控製。
他的手,鬆開了一些,修長的手指繞過她漂亮的腳腕弧度,重新拿捏著扣住,半晌抬頭看她,詢問道:“這樣呢?”
什麼?
江慕水一時,並沒有反應過來?
這一年多來,他一直跟許歡瑤相處著,還需要問她手勁如何?
許歡瑤,可比她這樣粗枝大葉的金貴多了,他就沒學會該怎麼碰那種嬌小姐嗎?
還要問!
不知哪裏戳中了她的惱火點,纖長卷翹的睫毛抬起,她小臉清冷不耐,“都可以。”
殷千城頓了頓,也不太能理解她的情緒變動是為什麼,握住她的腳,從鞋櫃裏挑選了一雙裸色小巧的涼拖,給她穿上了。
瑩潤的腳趾,從人字拖的空隙裏鑽進去,顯得可愛無比,底軟有韌勁,又清清涼涼,還無比合適。
江慕水踩著走了兩下,也覺得舒服多了,卻突然,她恍悟明白過來什麼事,小臉轉瞬變得冰冷,“可我不愛穿別人穿過的東西,再說,有主人的地方我再進來,就叫鳩占鵲巢,別人不在意,我也在意。”
說著,她就要脫下來。
麵前高大挺拔的男人卻倏然轉身了,丟下了一句冰冷低沉的話給她,“有人穿過,會連標簽都不撕嗎”
這是,什麼意思?!
江慕水一個愣怔,清眸眨了眨,錯愕地往下看,見鞋的一側還貼著嶄新的標簽。
的確,牌子是去掉了,但標簽沒撕,這雙鞋,也看著並沒有別人穿過的痕跡。
想來,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誤會他了!!
纖手將標簽撕掉,江慕水這才強迫自己鬆口氣,走進去了,客廳裏尋不到殷千城,一下聽到了聲音,她一扭頭,才發現對麵恢弘漂亮的開放式廚房裏,正站著那個高大挺拔的身影。
從冰箱裏拿出了兩顆蛋,案板上,已經放了一個番茄和蔥,他身後的鍋裏,有霧氣慢慢上升。
做麵!
江慕水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
堵車堵了那麼久,繞路過來,也花費了一些時間,現在兩個人都饑腸轆轆,餓得有些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