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蛋也煮碎了,飄在麵湯上。
餐廳裏。
江慕水氣不過,將自己碗裏的那坨麵,夾給了殷千城,說,“犒勞你了,今天你做麵,辛苦。”
他眼神裏有細碎的光芒閃爍,筷子插在碗裏:“為你做麵,不辛苦。”
這什麼意思?
流氓。
做麵做麵,分分鍾讓人想到下麵!
突然,江慕水呆住了,不明自己怎麼,突然間又變回了一年多前那個任性的小公主模樣,她明明,這兩年成熟了不少。
黃靈比她身份證上歲數小,實則還比她大半年,但平日裏相處,她就像是個姐姐。
不。
不止姐姐。
她已經是當媽的人了。
雖然,她是一個,不配當母親的人!
放下了筷子,她小臉突然變得蒼白而黯淡,說,“我吃飽了。”
言罷,就站起來,往陽台走去了。
看起來,是去吹吹風,消食,但殷千城的目光,一直冷幽幽地看著她,其實,隻要她不離開,一切,就都是好的。
桌上的手機,又再次,震動起來。
他擰眉,抓起來看了一眼,又是常遠。
這個點兒,老爺子的壽宴,幾乎是快要結束了。
他再不來,就真的沒有了來的機會。
一切也就無法挽回。
突然,殷千城發現了自己餘光裏站了一個人。
那個纖細的身影站在他麵前,抱著肩,清冷淡漠道,“還不去嗎?畢竟,他可是曾經養育你父親的人,最後將殷氏的權利全部交在你手上的人,現在的你,是他一手成就,八十大壽你確定不去?”
聽起來,她倒是,挺為他著想的。
但是,此刻的江慕水,眼睛裏冒出來的晶亮幽冷的光,卻陌生得緊。
其實,冷風一吹,江慕水也就想起自己今晚要做什麼了,她冷了冷心神,壓下自己所有的雜念,才走進來了。
此刻的她就像一隻小貓。
滴溜溜轉的眼睛裏,不知道在謀劃些什麼,但可以確定,絕不是什麼好事,她有她的目的,而自己還沒摸透!
唯一可以確定的一點。
她並不喜歡,這樣跟自己在這裏相處。
否則,當初她就不會走。
那麼她強迫著自己容忍下來,一直陪著他耗在這裏的原因,又是什麼呢?
是認命嗎?
認命他絕對不會放棄對她的追蹤和追求。所以,索性放棄掙紮了嗎?
嗬。
才怪。
殷千城冷冷起身,挽起的袖口給北歐筒燈下的他,憑添了無窮的男性魅惑力,他走過去,像個模特走秀一般每一步都敏感地抓著人的神經,江慕水緊張起來,慢慢吞咽下一口唾沫,眼神閃躲。
他走過去了。
手慢慢抬起,撐在了她身後的木隔板上,往下玩味地審度著她,嘴角猛然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江慕水瞬間被這笑容擾得心慌。
“你笑什麼?”她盡力平靜地說道。
“我說的不對?當初我離開,就是因為我懂事,你還要招惹,就不怕我改變主意?”
他猛地開口,“你這兩年有沒有突然想過改變主意,回到我身邊?”
什麼?
這男人,沙啞的嗓音突然冒出這句話,整蒙了她。
眼淚,完全是自己化作水霧湧上來的,跟她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她的眼睛,瞬間變得朦朧無比,她冷冷眨了眨,咬著後槽牙等那股情緒過去!
“沒有。”她臉不紅心不跳,冷冷答道。
“所以這次,不是被我抓住的話,你還會逃一輩子。”
“當然。”
“那”他的手,猛然就在她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落了下來,突然,就落在了她的頭發上,溫厚得就像上帝的手一樣,他的整個人,猛然逼近過來,氣息倏然離她很近很近,絳紅色的薄唇透著無窮的性感,無比地貼近了過來。
殷千城近距離盯著她,眯起迷離的眼,狩獵一般幽幽輕聲問道,“那你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逃是嗎?”
嘭嗵。
嘭嗵嘭嗵。
越來越貼近的身體,讓江慕水清晰聽到了自己因為緊張,而快要炸裂開來的心跳。
那麼,你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逃嗎?
他看穿了。
雖然不知道她的方法是什麼,但他,已經牢牢把握住了她的命脈!
江慕水努力鎮定下來,抱肩的手偷偷撫住自己的心髒,讓它不要緊張到跳那麼快,冰冷的小臉與他緊緊對視,淡聲說:“我不逃又如何呢?還是你殷總裁有天大的本事,能讓我失憶忘記一切仇恨,重新投入你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