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殷千城也醒了,睜開眼睛,一雙深邃的眼睛宛若深海,泛著粼粼的細碎星光。
“你母親怎麼樣?”
他頓了頓,“身體沒有問題,情緒還好。”
“會恢複成以前那樣?”
“差不多,這次犯病純粹就是情緒過激,她現在已經了解這件事了,也不會輕易過激了。”殷千城修長的手指輕輕揉著她半濕潤的頭發,說道。
她心裏的沉重感突然減輕了一些。
“嗯。”
她點頭。
“好很好。那就好。”她輕聲低喃了一句。
“公司呢?事情處理清楚了?”
“還可以。”他沉吟了一下,回答道。
江慕水像是夢遊一般,還在斷斷續續問一下問題,全部都是關於他的,殷千城一開始還以為那是隨便亂問,在最後,終於得到最後一個答案的小女人沉靜下來,蜷縮進他懷裏安心睡覺了,他才緩慢睜開眼睛,一雙眼睛裏,仿佛透出了些恍悟的光芒。
因為甜食能緩解心情。
別墅裏有全套的西式餐具和烤箱。
做蛋糕的那些大概也有一部分。
但是原料什麼。
東郊別墅遠離市區,很多東西購置不方便,除非請專門的人送。
江慕水不了解那些。
可是晚餐一回來,他看到的都是些既定的成果,而下意識地,沒去思考以上的過程。
她是怎麼買到那些東西的?
一個人,怎麼弄得回來?
大概花了一下午的時間?停過嗎?
許歡瑤或許不懂得邀功,但是是人都看得到她的付出,而江慕水這個女人,她更不懂得,那個時候在跟陸霖晟吵架的時候,她都沒有說過自己的半點努力,她覺得那是自然,不用要挾,也習以為常。
而他怎麼能習以為常呢?
殷千城心裏的震顫,此刻就像一場轟烈的表演,無聲無息地在他心裏鬧騰而過,他僵硬著一種姿勢,抱著她,直到聽見了她平穩的呼吸聲。
阮母那麼擔心她江慕水不值得,她沒有心。
可事實呢?
殷千城低下頭,仔細凝視著她的睡顏,如遠山黛的眉,纖長的睫,紅潤的嘴,沒有一處不是可愛。
無盡的可愛。
像絕世明珠。
他千金不換。
***
岑啟凡的婚禮,定在了江慕水回來後的第三天。
秋高氣爽。
避開了十月一的熱鬧假期,人流不再那麼擁堵,那兩個人決定在本市酒店結完婚,就立馬出去蜜月旅行。
江慕水馬不停蹄地去購置了禮物和衣服,由律所的林歡陪著一起,等逛完的時候,太陽都已經快要落到山下去。
最近的開銷好像有點大。
飯桌上,江慕水仔細算了算,有點肉痛。
去小誠生日宴的時候,穿的裙子被扯破了,她也沒帶過來,現在又購置這些,加上禮金之後,自己的生活就很拮據了。
丟了那張銀行卡,被騙的錢追不回,她原本還有些別的積蓄,現在也快見底。
難道,真的要去動那些股權不成?
她不想。
林歡正餓得不行地吞菜,一抬頭看到江慕水擰著的眉,頓住了,問:“怎麼了,江師姐,你心情不好?”
江慕水一愣。
“沒有我在想別的事罷了,”她搪塞過去,“怎麼樣,還是沒挑到你喜歡的衣服,你是穿舊的,還是繼續逛?”
“我吃胖了,”林歡捏捏自己腰上的肉,“都怪我男朋友拚命喂我,天天給我送夜宵,簡直要把我養成豬,我倒是想穿舊的啊,我怕穿不上啊!”
江慕水笑:“那就快吃,吃完,我繼續陪你逛!”
“嗯嗯,好!”
埋頭吃飯的林歡,像是想起來什麼事,突然道:“江師姐,不是因為岑師兄要結婚,你才這麼”
說著說著她就笑了,擺擺手:“不可能不可能,你有殷總,你怎麼可能看上岑師兄啊?我真是多慮!!”
江慕水愣了愣。
她纖手捏著奶茶杯子,笑了一下,道:“是我沒福氣。”
“怎麼能這麼說呢?你失蹤了這麼久,殷總找了你這麼久,多癡心啊,我就沒見過比殷總還癡心的人。你要是沒福氣,那天底下所有女人都沒福氣了!!”
林歡理所當然地說道。
猛地她又蹙眉:“哎呀,就是最近那些新聞太討厭了,說殷總說得那麼難聽,現在情況仍舊沒有好轉過來,看起來對方是打壓得死死的。一般這種事過段時間就好了,現在還沒好,殷總煎熬死了!!你說,還你能相信那些事是殷總做的嗎?強暴女大學生?他需要強暴?神經啊?腦子被驢踢了吧?多少往上撲著要給他殷千城睡,他都不要,他強暴,你怎麼不說哈雷彗星撞上地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