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在愛情裏,誰先愛上誰就輸了嗎?千城哥哥是你的奴隸,而我,是他的奴隸,你改變的了一切,你改變得了這個嗎?!”
“許歡瑤,你先起來”
“你現在心裏很得意嗎?”許歡瑤撕心裂肺地哭起來,“我清醒的時候,最害怕自己在你麵前變成這個樣子,但是我醉了就不怕了,我連麵我都不用跟你見,我就輸得一塌糊塗,見了你我又如何?我又能改變點兒什麼?”
一開始許歡瑤就是隻是,到最後,悲傷上湧,眼淚的閘打開了就不容易關上,她哭得涕淚橫流,儀態全無,在江慕水的懷裏,她就是一個失戀了的徹頭徹尾的小女孩兒。
到底是比自己年歲小一點的人,任憑江慕水再心硬,也抵不過這種真情實感的流露,畢竟,愛上一個人的確是沒錯的。
江慕水沒辦法。
她的腿盡管已經被壓酸了。
小臉也一陣紅一陣白。
眼神迷離閃爍。
但,她還是伸出手,徒勞無功地輕輕拍著許歡瑤的背,以防她哭得抽過去,低聲沙啞安慰:“我知道好了,好了我都知道別哭了”
不知道哭了多久,許歡瑤這才抽抽搭搭的,抱住了江慕水。
嗬。
她們兩個這樣的姿態。
好奇怪啊。
江慕水不敢動。
她一點兒不敢確定,許歡瑤是清醒了還是睡過去了,是要吐,還是要趁機掐死她。
都有可能。
那就來吧。
沒想到,許歡瑤輕輕側過頭,呼吸吹在了她的脖子裏。
江慕水顫抖了一下。
水眸中閃過一絲恐懼。
——不是要咬死她吧?
——不要吧。被吸血鬼咬死這樣的死法,有點醜呢。
下一瞬,許歡瑤冷冷推開了江慕水,兩個女人坐在地上,她冷冷怒視著江慕水,一直將她看得愧疚到低下頭去。
許歡瑤冷笑。
嗓音沙啞如喉嚨含了砂礫一樣:“我聽常助理說,你們在一起了,我還不相信。”
她的眼神如僵屍一樣僵硬地動了動。
嗓音愈發低沉如死灰:“但是看你這幅樣子我、信、了。”
許歡瑤極力撐起自己,江慕水睫毛一顫,想去扶,但許歡瑤猛地掙脫開了她,踉踉蹌蹌的,自己一個人,朝沙發撲去了。
江慕水歎口氣,揉了揉自己被壓麻的小腿,站了起來。
等泡了茶出來,看著沙發上支著頭養神的那個冷冰冰的女孩兒,江慕水在心中歎口氣,將托盤擺到了她的麵前。
“我在廚房沒找到合適的茶,看這罐烏龍是新開的,泡了一點,喝嗎?”她禮貌問道。
許歡瑤冷冰冰盯著茶盞,一言不發。
江慕水垂眸下去,也不說話地將茶杯擺放好,將沏好的茶過濾一遍後,倒了進去。
許歡瑤的眼睛,冷冷從那一雙手,過度到了她的臉上。
江慕水知道她在看她,沒說話,隻專心喝完了那第一炮的茶。
“你就不覺得羞恥嗎?”
許歡瑤看著她,冒出了這麼一句話。
江慕水動作一頓。
要說惡意,來自四麵八方的惡意,她都揣摩了個大概,再難聽的她也想得到,但是,沒想到當這句話來自於自己無意傷害的一個人時,她竟然還是會覺得窘迫。
覺得很恥辱。
撩了一下頭發到而後,江慕水垂下眼眸,說:“嗯,有點兒,覺得。”
許歡瑤眼皮一跳!
“但這點兒羞恥,不足以讓你離開千城哥哥,是嗎?你太喜歡他了,喜歡到哪怕被萬人唾罵,哪怕被地底下的父母詛咒,你都離不開他,否則,正常人,怎麼會做得出這種沒皮沒臉到極致的事呢?”
既然都是要被罵,那麼被別人罵,跟被自己罵是一樣的,江慕水低頭,就這麼一字一句地受著。
她知道自己該承受。
許歡瑤不說,她自己也會每日每夜拷問自己的。
許歡瑤見她皮糙肉厚沒反應,仍舊不甘心,冷聲問:“我看你也很有自知之明,那你告訴我,你是怎麼說服自己留在千城身邊的呢?你父母的仇不報了?他要是被你報複了,你不怕他跟你翻臉?你們的關係,比幾千米高的玻璃棧道都要脆弱,你自己不知道嗎?”
胸口,一刺。
她不知道嗎?
不。
她清楚明白地知道啊。
就是因為知道,所以她當年氣得一走了之,當年盛怒在氣頭上,當然一狠心就好下決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