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顆心告訴我你不值得相信,你們殷家的每個人,都不值得相信!!我的善良是我的軟肋,可不是你們玩弄我的工具!!!”
“滾出去。”
“帶著你殷家的血滾出去。”
“你再多說一句別怪我跟你拚命!!!”
她情緒激動到爆。
她不再相信一切。
連事實都不再信。
這就是她歸來之後收到的最大的禮物,是他親自給的。
殷千城這一刻也無比痛恨自己骨子裏流著的血,他的懷抱空了,他冷笑一下,一身冰冷地站在那裏看她,點了點頭。
像是讚同。
“是。如果我是你的話。我也這麼覺得。”
他低啞道。
“因為被騙的不隻是你一個,還有我,水兒,你作為不是殷家的人,尚且可以理解有一群在商場豺狼虎豹般的人將你吞咽地骨頭都不剩,可是我呢?我去找誰問為什麼,找我爺爺嗎?他從小告訴我,我的使命是什麼,卻從來不告訴我應該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他想要的就是我現在這樣,即便被騙了都不放一個屁,包括等我察覺到自己被騙了,他連一句解釋都沒有。”
他回憶起來,有些心酸。
轉了幾步,殷千城眼神茫茫地看了一眼窗外的大雨,低啞道:“那日我聽見他跟我母親說話,他跟我母親都這麼說:不用去管他,他自己會想通的,這孩子靈性比他父親莫南好些,不會動不動就輕生的。”
江慕水一愣,抬眸凝視著他。
殷千城那一瞬間的眼神,空洞得像是看透了生死,他修長的手指垂在身側,連握起的力氣都沒有。
“——因為我堅強,所以活該受欺負,我的女人活該受傷,你告訴我,如果你的親人如此待你,你會如何做?”
一聲驚雷滾過了天空。
這一晚,江城的雨水下得就像是上帝都失了戀一樣,完全止不住。
江慕水愣愣的,眼淚殘留在她臉上,很涼很不舒服,但她沒空去擦,她仔細想著殷千城所處的環境,他臉上的表情,他說的話都不像,是假的。
她又同情他了。
這個時候她的心很迷茫,誰能來告訴她,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她此刻體會到的溫暖是假的嗎?之前那一天的心痛又是假的嗎?她該怎麼做?
還在想的時候,她整個人已經到了殷千城的麵前,這個男人肅殺站在這裏的側影太寥落,她顫抖著伸出小手,抓住了他的襯衫!
他一怔。
接著,冷冽的俊臉轉過來,輕輕抓下了她的手。
雷聲轟隆中,他凝視著她的頭頂。
冷聲低啞道:“不用同情。是我的錯。我早些知道這些接受這些,就不會有後來發生的這所有事,我父親當年自殺不是因為他不夠堅強,或許也是他再也受不了我爺爺的逼迫,那種強壓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我很久以後才懂得。”
殷千城伸手摸了摸她冰涼的小臉,啞聲心疼地說:“不願意相信就別相信了,我還有的是時間,我會慢慢來的。就像當初,等到你離婚,追到你,得到你,跟你走到結婚那一步每一步都九九八十一難,我還是走得甘之如飴。這幾年是我最好的幾年,江慕水。”
一滴滾燙的眼淚,因為這幾句話,倉皇掉了下來。
他淺笑,伸手勾起那幾滴眼淚,擦掉,輕聲說:“再讓自己的女人哭就顯得我更無能了我保證不再逼你了,我不再解釋了,你別哭,好嗎?”
江慕水吸了吸鼻子,自己擦掉了眼淚。
她抬起清冷的水眸,哽咽問道:“你騙得了我嗎?你不是答應了跟許歡瑤訂婚?你還查她,你什麼意思?無間道嗎?”
他冷笑。
手放了下來。
“也沒有。”他的手輕輕摟住她的腰,緩聲解釋道,“敵人打了一個勝仗總要給他們慶祝的時間,隻有示弱了他們才會覺得我上當進套了,你也說了,訂婚不是那麼容易就取消的,我得給他們一份安心,他們才會稍微露出那麼一點把柄給我抓住。”
江慕水蹙眉不解,輕輕“嗯?”了一聲,道:“比如?”
“比如,剛剛抓到的那個男人。”他道。
見懷裏的小女人還是蹙眉疑惑著,殷千城柔聲緩緩解釋道:“那個男人也是有身份的人,許歡瑤沒有那個路子找得到真的在灰色地帶內的人,她是生活在陽光下的嬌嬌女,沒有那種路子的朋友。所以那個男人,從出事到後來一直躲著,一直到我訂婚的消息放出來,他才覺得沒事了,跟親人朋友聚一次後就打算偷渡去東南亞其他國家這不,我才有可能,在最後的關頭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