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默言走過去,手撫了一下她額前的發,都已經被疼出來的汗水打濕了,他拂了一下露出她的眼睛來,俯身淡淡溫柔地說道:“傷心嗎?江慕水當初被殷家一家人逼走的時候,也很傷心,你們訂婚的那天也是,試問她做錯過什麼事呢?從別人嘴裏搶過來的東西不好吃,你要怪誰?怪那個跟你搶的,怪東西本身,還是,怪你自己?”
許歡瑤停下了哭泣。
她一雙眼眶赤紅赤紅的,揪緊了床單,看向許默言,陰狠道:“我也沒傷害任何人,媽媽說不讓我傷害別人,所以我”
“所以你傷害自己,表示自己豁得出去?你對殷千城好卻發現道德綁架不了他?所以就用傷害來威脅,換了一種綁架的方式??你是殷千城是不是特別感激你自己?”
他動作依舊很溫柔,掏出手帕,還給她擦了臉一下。
許歡瑤眼眶更紅了,咬牙,說:“不就是失去一個前女友嗎?我比江慕水好很多,他都訂婚了,應該認命,跟我好好過就好了,他應該也想獲得幸福吧?那對我好一點,就什麼都好了,相反的,他在婚姻裏如果出軌,不管精神還是身體,那就都是他不對!!”
許默言笑的愈發溫柔了。
他眼眸中透著一股淒涼,半晌後直起身體來,看了她一眼。
“作為你哥哥我的確應該同意你,哪怕你不對,可你當初也是作為千城的未婚妻,卻找人來強暴你,你對你的未婚夫是有多尊重呢?”
“今天別說他上了一個女人,明天他找一個女人懷孕了來威脅你離婚,你都沒有理由反駁,咽下這種苦,自己吃。”
許歡瑤瞪大了眼睛。
就像一個快要搶不過別人的孩子一樣,瞪著許默言,說:“你不是跟我說傷害自己隻能親者痛仇者快,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嗎?你還是在向著別人!滾!你不是我哥哥!!”
許默言也極其累。
他冷冷轉身,不想再辯駁。
在兄弟和妹妹之間周轉得太累,他一點也不想管了。
躺在病床上的許歡瑤胡思亂想,她以為那天早上就能見到殷千城,等著他的道歉。
沒想到一直沒等到。
一直挨到下午,許歡瑤憋不住了,按捺不住氣憤,打了電話給他,卻響了幾次之後,被他給掛斷。
再響,殷千城就關機了。
——因為他搞女人,自己喝酒喝到住院,他連看都不看一眼。
許歡瑤蒼白著臉躺在病床上,胃痛再一次襲來,這一次,生生痛出了她的眼淚,她哭著喊疼,很快,就被送進了手術室裏麵。
等出來的時候,許家父母守在門外,臉色冷得嚇人。
許母當下就給殷千城打了電話。
他在電話裏倒是淡定,說:“這幾天有美國那邊的合作商過來,一直在陪他們,已經幾天幾夜沒回家了,您找我有什麼事?盡管說。”
許母隻好壓下火氣,道,“你知道歡瑤住院了嗎?胃還動手術了?”
他愣了一下。
換了一隻手接電話,“聽說了,默言說隻是一點小毛病,我才沒有放在心上。手術結束了嗎?順不順利?”
“你要真想知道就過來看看!而不是隻是聽說和詢問!我聽說瑤瑤本來都沒事了,就是被氣得,傷心過度引起傷口再次裂開,你知道做手術多難受嗎?你還想讓我女兒受多大罪?”
殷千城站了起來,“伯母,息怒,歡瑤的病情我真的不知道,這樣,我推了那邊晚上的飯局過去。”
許敬堯蹙眉起來,訓斥她:“你這是做什麼?瑤瑤腸胃出問題關千城什麼事?你讓他過來能起什麼作用?合作商幾年都不視察一次,你現在讓他過來陪你女兒,你瘋了吧你!!”
許母不懂生意場上的事,被罵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捂著手機氣惱地說:“那瑤瑤是他老婆,瑤瑤才最重要啊!!”
許敬堯氣得指了指她的鼻子,一把搶過了手機。
“你給我閉嘴吧,殷氏出點什麼事,遭殃的還不是你女兒!!”
轉眼就換了一副臉孔,說,“千城啊,不急,今晚等你忙完了再過來,我們會在這裏寸步不離地守著瑤瑤的,啊?”
殷千城頓了頓,“嗯。那麻煩您二老了。”
“說什麼話,瑤瑤是我們女兒呢。”
他笑了笑,掛了電話。
晚上。
殷千城來的時候已經是夜裏十一點了,他一身酒氣,應酬當然沒有不喝酒的,推開病房門看了看,看到了陰影當中一個清亮卻滿滿都是仇視的眸子!!
他蹙眉,開了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