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哭得抽抽一次,那股鮮血就冒出來一次。
她手指顫抖著,哭得泣不成聲地發下了那一句話——“那是一個學藝術的小姐姐哦,跟千城沒有關係,我的病已經好啦,謝謝諸位關心。比心比心。”
每一個字,看著充滿笑意,實則充滿血淚。
發完了以後,手機掉在了地上,許歡瑤痛得已經堅持不住,蒼白著臉倒下來,軟軟的,頭朝下整個倒在了地上!!!
醫生大吼一聲“快救人!”,一群穿白衣服的就衝了上去
許母愣愣地看著自己倒下的女兒,卻見自己的丈夫許敬堯走過來,眼冒精光地抓過了許歡瑤的手機,一看那個已經發了出去,心中一塊石頭落地,滿臉的釋然,卻絲毫不顧忌自己正在搶救的女兒到底是活著還是死了,這件事,她受了多大的委屈
許母覺得自己的胸口猛地開了一個血淋淋的大洞,她也看了幾眼那幾張照片,很明顯就是殷千城外麵養的女人,如今,卻一切的痛楚,一切的委屈,都是自己女兒買單。
被迫買單。
他們殷家
真的欺人太甚
而偏偏,卻是歡瑤自己,死皮賴臉,無所不用其極地去攀附他們的
許母這個時候才恍惚想到,許敬堯一直強調著要讓許歡瑤攀附上殷千城,卻從不透露女兒一定要忍耐、要犧牲婚姻和感情成全這個男人、要做一個能忍懂事識大體的女人的事實,許敬堯跟家裏決裂白手起家真的太辛苦了,他大概知道一般人的創業再牛都不可能超過起跑線就高那麼多的人,所以他攀附殷家攀附得很篤定,怪不得連上一次,瑤瑤被強暴的事情他都那麼,不當回事
殷千城坐在辦公室裏。
外麵的公關部時時刻刻盯著網上的數據,評論風向,輿論標誌。
他卻什麼都沒做。
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把玩著一支鋼筆,從上到下,指腹輕輕撫過鋼筆的身,又滑落到了尾部,手指姿勢優美而淡然。
驀地,他起了身。
撩開西裝的下擺,走到落地窗前,俯瞰十七層外的這銘城的整個城市。
天高雲遠。
風平浪靜。
車水馬龍。
這是第一仗。
許歡瑤,拿輿論玩弄人,反被輿論玩弄的感覺爽、嗎?
***
這一段時日是月底,財務工作開始變得很繁忙。
江慕水一開始有些抱怨自己的忙碌,財務工作每次都要月底累積一大堆,很多人拖著工作導致她們需要加班,真的很頭疼。
但是,江慕水又開始有些感謝自己要加班。
因為,大概已經一個多星期將近半個月,沒見到殷千城了。
那件事發生的很突兀,幾乎是一下子就爆出來,然後,輿論幾經變化,江慕水絲毫不敢輕舉妄動,也不敢拿自己的一丁點小事讓他分心,也不打電話給他,隻等著他主動聯係。
熬到第四天下午的時候,終於,等來了他的電話。
那個下午江慕水正忙得焦頭爛額,她抬起頭,在鬼畫符一樣的滿腦子數據裏,聽見了他溫柔的聲音:“對不起,寶貝,忽略你了,我會補上。”
她特別累,舒展了一下筋骨,說:“那下次回來給我揉揉腰吧,太累了,伏案工作就是這點不好。”
他錯愕,溫聲問:“沒想我?”
她笑,收回了手腳,說:“想啊,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就像呼吸,一直在做的事,就不用跟你報備了。”
嗬。
他的水兒,也學會說情話了。
真會撩人。
他非常吃她這一套。
他說:“我過段時間會過去這下我能休息很久,我會好好陪你,你等我。”
她輕輕點頭:“嗯好啊。我喜歡銘城的臭豆腐,你來,給我帶一份?”
“嗯。”
“上飛機能帶?”
“我學會了,過去江城,做給你吃。”
最溫暖的情話,莫過於加班加的昏天暗地的傍晚,聽見愛人這樣的一句,江慕水打電話的時候覺得沒事,掛了電話卻突然落下了淚來,她多想他說的日子就這樣出現在眼前,不用等,也不用對付什麼人。
新聞看得她暢快淋漓,她也知道許歡瑤付出了多大的代價,受了多大的委屈,她也知道,善後的事情很難做,尤其是跟美國合作商那邊的關係修護,他絲毫不能放鬆,所以他不能來。
但是。
理解。
不等於舒服。
不等於不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