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
忍。
忍。
“阮姐,我沒有辦法跟你解釋,總之我現在希望你帶好寶寶,讓寶寶平安,也別再給那個男人看到。我知道我舊情難忘,很不要臉,你可以罵我瞧不起我,但是,我就是控製不住。”
每一字每一句她都研究過,她一句都不提自己想要孩子的事,不僅是為了讓阮靜卸下防備。
而是,昨晚江慕水聽了殷千城的話之後,愈發覺得孩子這個時候其實並不適合在自己手上。
她也很想盡快要到小誠。
正麵跟阮靜交鋒。
隨便她想要什麼,錢權勢力還是別的什麼,江慕水上刀山下火海也幫她完成。
可現在,不是時候。
孩子在身邊和不在自己身邊真的是兩個天地,她的心髒無時無刻不分開成為兩半,一半春暖花開,一半煎熬如置身火山口,但是她知道,如果孩子真的被要到了她身邊,一旦殷家的人查到她在哪裏,就會查到她身邊可能有一個可疑的孩子,這樣,讓她跟寶寶暫時分開一下也是好的。
她刻意沒有在短信裏寫自己對寶寶的感受,寶寶和殷千城的關係,就是為了讓阮靜放心。
讓她覺得,她還隻是個貪戀權勢富貴,貪戀愛情美好的女人而已。
江慕水洗臉,冷水撲在臉上,一下一下,每一秒都變得更加清醒。
對啊。
痛苦是人生的常態。
快樂根本就是激凸,根本維持不了很久。
但是,為了以後長久的平安喜樂,她願意忍耐,忍耐,再忍耐。
江慕水好半天才直起身子,擦幹淨臉,也還算神清氣爽。
她如果一直躲閃,阮靜就會猜測她用搶的方式,倒不如就幹脆大方一點,承認自己的卑劣江慕水想了想,拿過手機來,用手機繼續給她轉賬了十萬,就算是“保護費”吧,她頭一次這麼“壕”地拿錢砸人,這世上除了小誠,沒人會再值得他這麼做了。
江慕水站了一會,突然看到了樓下一個身影,看起來有點熟悉。
她剛想探頭過去看一眼,那個身影就踩著小碎步跑走了,消失在了自己看不到的死角裏。
她頓了頓,看了一眼臥室裏那個還在沉睡的男人,覺得是自己莫名其妙了。
希望,是自己看錯了才好。
發完了那條短信,又迅速銷毀。
江慕水抹掉了記錄,對玻璃裏的自己淺笑一下,去準備早餐。
這一天原本是工作日,江慕水請假了,就算什麼都不做,蝸居在這七八十平米的小房子裏也是開心,食物通過煎炸散發出香氣來,她將橄欖油淋上去一點,細碎的油點在空氣中蹦出了一種生活的美好感覺。
殷千城起床後,先電話處理了一些公事,洗漱完後,又去發郵件。
等忙完,飯也做好了。
殷千城推門出去,看到了色香味俱全的早餐,心下蕩開一抹暖意,過去一把輕輕攬住了她,低啞道:“辛苦你了,殷太太。”
江慕水心頭猛地一顫,渾身竄過了一陣陌生又激烈的電流。
她忐忑地抬起眸子裏,極力掩飾著自己瞳孔裏的異樣驚喜,故意問道:“你叫我什麼?這三個字來得那麼容易嗎?誰讓你叫的?”
殷千城嘴角蕩開一抹淺笑,俯首就吻上她甜美的嘴角:“不好意思是我叫錯了老婆”
這是頭一次,這個有點“不要臉”的男人,毫無芥蒂滿滿自信地叫出這個稱呼。
江慕水此刻的感覺,微妙至極。
就像海嘯的前奏一樣,像是看著前麵有一堵水牆排山倒海而來,她內心震撼,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一絲氣息都吐露不出來,他含蓄地輕輕吻著她的唇瓣,並不狂野,反而紳士到了極點,她的小手敲敲覆上他的胸膛,彼此的心跳,都混亂地融合到了一起。
原來關於這件事,他和她一樣心動,一樣震撼,一樣狂烈地期許著。
一頓早餐吃的磨磨唧唧,吃完都快中午了。
江慕水化妝換好衣服,等著他處理完公事,戴了一頂帽子,就跟他一起出去了。
許歡瑤已經在門口蹲守了三個多小時之久。
好不容易,又聽見樓道有動靜,她疲憊地探出頭去,這下,竟然真的看見殷千城從裏麵走了出來,蹙眉有些不耐地看著樓上,他單手插在褲袋裏,不知道在等什麼,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放在樓梯上點著,神情不知道在擔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