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慕水從他懷裏坐起來了一下,凝眸看了他一眼,又躺回去。
他問,“怎麼了?”
她覺得也是自己擔心多餘了,輕聲道:“沒有什麼。千城,你做事記得有一點自己的底線,類似那天對邱澤那樣的事還是少一些,畢竟我們真的沒有受實質性的傷害,有實質性的,也都避開了,得饒人處且饒人,那些都是你的親人,我怕你將來不好收場。”
他眸光變得陰冷殘酷,輕柔把玩著她的手指,卻已經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冷淡卻乖巧地輕聲道:“嗯。”
慕水善良。
她總有自己做事的那一套。
無數次地給別人留餘地,給機會讓別人傷害他自己。
實質性的傷害他不明白她指的是什麼,沒有嗎?不,有。他的整個認知和人格都被摧毀了一半,那個她離開的暴雨天,那個他認清楚所有人真麵目的暴雨天,以前的那個殷千城就死掉了。
江慕水忽而覺得他心髒跳得特別慢,就是人特別平靜的時候跳著的那種慢,她蹭了蹭腦袋,問:“想什麼呢?”
他回神了,半晌後輕聲吐出了幾個僵硬的字:“想,怎麼才能跟你在一起。”
***
一個星期眨眼過的很快。
那一天之後,許歡瑤再也沒有出現,邱澤沒有,殷莫霞也很少再出什麼幺蛾子了。
殷千城那一天在黑暗的停車場,麵對許歡瑤,就像一個魔鬼。
後來的許歡瑤,回到銘城以後,每每深夜做夢都被嚇醒,那一幕,是她這輩子以來最最痛苦的一幕。
她最害怕,將自己最齷齪的那一麵暴露在自己喜愛的人麵前。
可是,那一天。
幾乎所有的害怕都在一個夜晚成真了。
她當著自己心愛的人出手傷人;
她惱羞成怒,被最痛恨的情敵戳穿自己的不堪;
她最愛的男人手裏拿著她跟別人翻雨覆雨策劃陰謀的視頻,冷聲對她說,“如果有一天殷家的人知道慕水在這裏,或者知道我們的關係,我不管是什麼原因,許歡瑤,這一份視頻會流露出去,不想死,就替我好好瞞著吧,做你,最不想做的事。”
如此殘酷的殷千城,她好像不認識了。
可是,多可悲啊。
她還愛他。
愛得死心塌地。
愛得半夜都會哭醒。
有一次她又驚又嚇但是醒不過來,夢裏撕心裂肺地哭著,手將胸前撓出了無數血痕,醒來後,許母驚嚇害怕地抱著她掉眼淚,她懵懵懂懂,看著自己滿身傷痕,覺得自己真的是被折磨出心理疾病了。
許母帶著她去看心理醫生,催眠過後心理醫生的神情很難看,說不再讓她過來了,許母也很驚訝,要求聽錄音帶,心理醫生卻拒絕了!!
這件事鬧騰了幾天,又消停下去了,那個心理醫生搬了診所,再也找不到了,也是奇怪。
許歡瑤不太想知道自己被催眠的時候都說了什麼話,害的那個醫生嚇成那樣。總之她覺得自己沒有病,她還是殷千城的未婚妻,她有這個身份在她就又利器,有機會去等待,她得忍耐,忍耐,再忍耐,為他愛的人和別人做嫁衣,這樣隻要有機會除掉江慕水,她的心理疾病馬上就好了。
要個屁的心理醫生。
殷莫霞後來聽說她病了要來看她,許歡瑤冷冷地一聲拒絕了,連門都沒讓她進,嗬,殷莫霞不過就是想問她這件事做得怎麼樣了而已,這個蠢女人,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偏讓她許歡瑤去碰釘子,還碰這麼大的釘子,她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回到銘城第一天。
殷千城神清氣爽地來了一下公司,當天正是下午,他叫了許歡瑤來了自己辦公室。
許歡瑤很是忐忑,她保證沒說一個字啊。
一路渾渾噩噩地坐車過來,下了車,一路乘坐電梯上去,電梯門一開,撞見常遠的瞬間,許歡瑤的表情就像撞見了鬼一樣!!
“啊!!”許歡瑤嚇得捂著胸口躲到了旁邊的牆上!!
常遠自己也愣了,臥槽,他也被嚇了一跳呢。
“”許歡瑤捂著自己的胸口,半天後看到是他,嘶啞訓斥道,“怎麼不說話?你嚇死我了!!”
常遠簡直無語。
他好像在等電梯吧。
常遠禮貌點點頭,說:“殷總在裏麵等你,不知道是要做什麼,許小姐進去吧。”
許歡瑤恍惚地答應:“嗯。”
眼看電梯門就要關,許歡瑤趕緊攔住,蹙眉道:“常助理,你知道千城到底為什麼要我過來嗎?我,我有點”